而朝臣没有推举与皇帝一母同胞的齐王爷为继任皇帝,而是推举了一个一向表现的不争不强庶出王爷赵映。
看到连宫人们都十分诧异,即便我不懂朝政,也知道所有算计背后的恶鬼是谁!知道杀了姨夫姨母的是谁!又是谁,逼得苹萱颠沛流离!
赫连家、孙家、苹家全都是陛下的心腹,若是太子暴毙,那些人必然全都支持与陛下一母同胞的齐王登基,只有他们死了,赵映篡位的阻碍才会消失啊!
我以为会有宫变,我以为陛下会暴怒,我以为太后和齐王会想办法,但是……都没有,所有人都比我想象的要冷静。
那样在绝境之下依然冷静的姿态和神色,我在苹萱身上见过。
我仿佛能够感受到她就在我身边一样,就如幼年时,只要有她在,我便觉得有依靠,那股力量安慰着我心底的惶惶不安,让我能静下心来继续不动声色的扮演好“苹萱”,调查为什么那些人会以刺杀去试探侯府。
而皇帝,没有撑过冬天,在冬至的深夜驾崩。
他的母、他的弟、他的女……
被人阻拦在隔着雕花大门外,最后一面也未能见到。
在大行皇帝入殓当日,权臣司马渊宣读遗诏。
赵映顺势登基。
表面装得一副孝子模样,却在宫中处处打压太后,打压太后母族归海氏一族。即便崔氏极力与我保持距离,也逃不过明升暗降、被驱逐出京的命运。
那日,身为三品工部侍郎的大舅公赶赴不富且匪贼横行的幽州,去当他的二品布政使,我站在永定门的城楼上看着他们依依不舍、看着他们无可奈何,觉得这些人明哲保身的姿态真是可笑。
不过驱逐崔家和忠心于先帝的臣子却并非赵映来做主,而是扶持他篡位登基的权臣司马渊、郑洛之流。
很显然,赵映这个皇帝在前朝也不过就是个可怜的傀儡!
不过真要说可怜,不是丧子的太后,也不是与皇位失之交臂的齐王,而是先帝唯一的女儿赵静训。
明明有一位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的未婚夫,赵映为了折磨她、逼出先帝暗藏的棋子,杀了她的未婚夫,将她下降到司马家,嫁给司马云镜那等心比天高的男子。
驸马可入仕,却不可为衙门长官。
这边意味着,他这辈子顶多只能做到四品。
已经把控朝政的司马渊也欣然同意了这封圣旨,更有趣的是,权倾天下的司马首辅竟然完全没有要改一改这个条例的意思。
为什么?
因为他们都想知道赵静训身后会不会有人帮助!
他们有着相同的忌惮!
司马云镜也不过是他们手里的一颗棋子罢了。
心高气傲的野心之辈,他的怒气和不甘心,如何能不撒在她的身上?
都不用去细想,也知道权势滔天的司马家公子可以如何肆无忌惮地折磨失去父母庇佑的公主了!
而一死了之,却不是赵静训可以做的。
父兄大仇未报,她能做的也只能是忍耐。
赵静训出嫁那天太后去给她梳妆,一字一句告诉她:“忍下去,活着,等着看大厦倾颓的一日。”
这一句,本是避着我的。
是被我无意中听到的。
这一刻,我几乎可以断定,她们在等,与我在等的,分明是同一个人啊!
不过我知道太后如今也并非全然相信我,毕竟这样的大事之下,任何人都可能是奸细,所以我并没有莽撞地去表明什么。
我在等,等苹萱传回消息的一日。
赵映登基,我又在后宫之中,他有更多机会来算计我,逼我开口说一些他想知道的事,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却不想他对我的态度竟是十分包容且恩宠的,允准我随意进出宫廷,与世家子女交往。
来接近我的同龄人不少。
其中便有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