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受到的是苹萱突然变得忙碌起来,时常半夜起来写写画画,写的、画的,都是些我看不懂得东西,似乎是山川图、似乎是番邦文字。
教授她的那些先生娘子在不经意间情绪也变得肃然,上课时不再轻松说话,而是说一些很深奥难懂的话。
我与她总是待在一处,即便他们总是有意让我回避,可我还是隐约听了几句,那些人的话仿佛是一种重托,是让她死了也要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重托。
那一刻我似乎能够理解她为什么小小年纪总是表现的像一个大人。
因为她瘦小的肩膀上,有常人无法扛起的重量。
那是她自己无法选择的,身不由己,却不得不做的事。cascoo.net
接下来的几天,府里开始接连发生刺杀,针对的是世子和几位郎君。
可以看得出来侯爷和夫人比之对世子爷,更担忧的是二公子。
但是只有我知道,更多的人担心的是苹萱。
而二公子,只是为了保住她的障眼法。
知情的人,守口如瓶。
被牺牲的人,毫无埋怨。
我想她的存在,一定非常重要,重要到可以牺牲许许多多人的性命。
苹萱与我说,让我收拾东西准备动身去清河的那天,阴天,乌云就仿佛压在头顶,让人喘不过气。
我可以确定,侯府怕是要遭难,否则我不会让去起清河,去那个我讨厌的地方。
赫连家的灭门,或许就是一个提示,提示下一个就是苹家,但是事情发生得猝不及防,所以根本没有时间让任何人反应和准备的机会。
这时候越是被保护的人越是不能有任何动静,更不能离开,否则,所有人都会怀疑,离开的这个人是不是藏有秘密,也会让对方知道他们已经有所察觉,反而会催动他们动手的速度。
她想要离开,就必须有人掩护,无法预估的死亡成为必须发生的事。
我并不想死,但是我觉得我应该做些什么,由自己把人生的进程,而不是无用无能的等着旁人来推动,而自己只能埋怨、伤心:“我与你长得像,我再描一描妆容,我以你的身份去清河。你同我一起走,找到机会你就离开,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她看着我,清定的眼眸里有些诧异,但是无奈的话她说得十分平静:“代我死的人,已经定下了。”
死亡,我从未直面过。
甚至父亲的尸体我都没有看到。
但是我却在那一刻特别执拗地同她说:“既然总有人要死,为什么不让我来?我愿意为你去冒险,也不只是为了你,我想要让我自己知道,我
。的存在总是有些用处的。你我是姐妹,我永远不会出卖你,让我来走这条路,难道不是更值得放心的吗?”
她似乎在思量我的话,沉默了半晌,再开口时语调依然半点起伏也没有:“如今离开北燕的苹家人,几乎不可能有机会活下来。死了的人,感激都听不到一句,甚至他们还会将你活捉,百般折磨。”
百般折磨。
这样的字眼让我的心都在颤抖,却又莫名的兴奋:“我不是冲着死而去做的,可若真让我撞见了最可怕的结果,我便出卖二公子。”
她笑了起来:“倒是让你瞧得明白了。”
没有立马应下,也没有立马拒绝,而是在盘算我的替代会否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就在我面前进行部署和计划,把“死”和“生”的几率一字一句地掰开了、揉碎了全都讲与我听。
让“苹萱”大张旗鼓的离开,迎面而来的,必然是死局。但是“苹萱”的死亡,却能让背后之人不再盯着这个已经死去的人。
我是害怕的,但是我又特别高兴,觉得自己特别有用,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等着人去安抚的小女孩了。
离开前,我们两个还未及笄的小丫头坐在屋顶喝酒,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