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月溪突然冷静了下来,睁圆了眼眸盯着她,乌定定的:“母亲忘了吗?为了父亲的前途,你们甚至要自己的女儿不知羞耻的去爬男人的床啊!”
公孙夫人苍白的面孔一阵火辣辣的发烫。
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自小带在身边,是最最心疼的孩子,如果她有的选,又怎么肯去劝女儿做那样的事情啊!
可她没得选,公孙家也没得选。
谁敢违背皇帝的旨意啊!
公孙夫人的语气又变得满是愧疚:“月儿,不是父亲母亲狠心,实在是没有办法,皇帝他……”
“当然!”公孙月溪的嘴角勾起完美的笑色,娴雅而优美,一字一句却格外凌厉,带着带刺,“不做就得不到皇帝的重用,好不容易才爬到的京城,怎么甘心就这么离开呢?”
“不过就是个不值钱的赔钱货,没办法给公孙家传宗接代,你们最重视的也从来都不是我这个长女,就算我脏了、臭了、成了别人口中的下贱货又怎么样?丢掉就是了,你们押着的宝还能有机会替你们挣一个荣耀,就跟白家女一样!”
“对不对?”
最后的三个字,仿佛是询问,却又那么的肯定,像是一根生了锈的针,毫不犹豫地直直刺入公孙夫人的耳膜里,痛得她四肢百骸都在发麻。
她摇头,拼命摇头,眼泪止不住地淌下:“不是,不是,当然不是……”
公孙月溪的情绪起伏非常大,突然又沉静了下来,迷茫而哽咽着道:“我不甘心被人利用,不甘心只能被人算计,不甘心就这么输了……我怎么会不知道裴梨在利用我?可是母亲,我只能靠我自己啊!”
旋又一笑,是那种旁观者嫉妒而又客气的恭喜之笑:“听说二妹妹马上就要和四皇子定亲了,你看,你们马上就要成为皇亲国戚,就能在京中站稳脚跟了,说不定还能成为来日太子的岳丈岳母,给全族带去荣耀,以后弟弟们的前程也能有人照应了。”
“没有了我,公孙家就完美了。”
“真好。”cascoo.net
公孙夫人听得一颗心几乎要翻转过去,泪流满面地紧紧抱住了她:“月儿,你别这样吓母亲,是母亲的错,母亲会补偿你的,你怨怪母亲、
。恨母亲都没有关系,你想哭就哭出来……”
公孙月溪望着翻飞的车帘,不哭不闹,只是缓缓勾了勾嘴角。
扮做女使模样,公孙月溪回到了府里。
公孙夫人只告诉了丈夫,旁人面前一概没有说。
因为她知道,长女已经不适合再留在京中了,不然没办法解释她的死而复生,更重要的是公孙靖害怕受到刺激的长女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因为嫉妒、因为怨怼父母,会对即将成为皇子妃的二女儿下手。
夫妇俩商量着,既然长女已经成了现在的样子,也挽回不了什么了,那就让她走!
索性让她以族中耆老失踪的孙女的身份回到老家。
天高皇帝远,又有族中耆老照应,来日给她某位表兄在外某个体面的差事,让两人成亲后就待在外放地,她的日子依然可以过得很好。ωωw.cascoo.net
公孙月溪顺从他们的安排,但是她并不感谢他们的安排。
在某一日艳阳高照里,她随着府中探亲的车队离开了公孙家的大门。
就在车队刚离开没一会儿,府里便被一声尖叫打破了平静。
“二姑娘血崩了!”
公孙夫人听到动静,两个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公孙月溪坐在轻晃的马车上,眉心轻蹙着,喃喃了几声又笑开了:“拿我当踏脚石,送二妹妹去当皇妃,这公平吗?不,这不公平……”
次女血崩,成了无法生育的废人,公孙靖又气又恨又心疼,可当初让妻子劝长女去爬床的是他,是他把长女逼成如今这幅狠辣心肠的,他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