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安插在齐王府的奸细翟恩立马一脸着急的便开了口,就像是怕说得晚了,自己的好处就得不到了。
指着含庭便大声道:“是王爷指使我做的!都是王爷逼我做的!王爷背地里一直怨恨陛下,说是陛下抢走了他的皇位,原本他是宣宗嫡出,先帝无子驾崩,就该是他登基为帝!是陛下抢走了他的皇位,抢走他的权利!”
皇帝端着茶水,捏着杯盖轻轻刮着水面上的茶叶,仿佛头一次闻得此言一般,手中一松,杯盖便重重磕了一声:“放肆!”
那一刹那里本就极静,骤然听得这一声,含庭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跪地之人倒是狠狠一瑟缩,显得格外心虚。
含庭看了皇帝一眼,冷笑道:“陛下息怒,叛臣贼子的攀诬挑拨之言,无需入耳。”
翟恩猛然抬头盯着含庭,切齿狰狞道:“事到如今陛下早已经看透王爷的虚伪阴狠,您也用不着装得一副清高样子,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含庭淡笑如深秋清晨的薄霜:“按你所说,本王心思深沉,一心要夺取皇位,那么你算什么东西,本王的心思还得一字一句讲到你一个小小的王府护卫长耳朵里?”
翟恩早有应对,扬声道:“正如两位大人所言,王爷意图谋反,自然不会在旁人面前显露半分,便是同谋也装作不认得!而我是王府的护卫长,总在王爷跟前,当然比别人知道的多!”
含庭点了点头,似乎颇以为意的样子:“既然你是本王的心腹,那便在陛下面前多说说,本王还有哪些同党?这些年又做过哪些见不得光的事?本王的心腹,该不会只是听本王发发牢骚的,恩?”
翟恩眼珠子一转再转:“陛下,还有那枚玉佩!
是当年宣宗爷赏他的,他一直都小心收藏,在他密谋逼宫时便将玉佩给了罪人,让罪人以此作为凭证,替他跟郑洛等人传递消息的!”
肖公公将御案上的玉佩拿了起来,拎着系在与配上的绳儿将玉佩坠在空中:“王爷,这是翟恩被抓的时候还藏在身上的玉佩。”
含庭勾了勾嘴角:“都说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你是王府的护卫长,在王府之中权柄大过许多人,你想偷盗本王之物能有多难?你们只凭玉佩与此人互通,那也只能说明你们勾结,与本王何干?何况,郑洛等谋逆之人早已经死绝,死无对证之事,说来何用。”
肖公公看了皇帝一眼,轻轻一嘶:“陛下,王爷所言倒也有几分道理。”
皇帝“恩”了一声,不轻不重,不咸不淡,让人听不出深处的意味:“不然,朕也不会让人叫他回来与这群逆贼仔细对峙了!”
含庭一副感激样子,拱手一礼:“陛下圣明。”
另两个似乎忘了自己才是证据确凿的谋逆之人,一脸忠臣姿态地昂首叫了起来:“我们还活着!玉佩分明也是你给翟恩的!王爷休想狡辩!”
含庭嗤声道:“本王给的?这般言之凿凿,难道本王是当着你们的面给的么?不是你们说的,我们私下从不曾见面,只是你们和翟恩互通消息么?”
翟恩盯着含庭的阴翳眼眸微微一眯:“这是王爷逼我的!”
炙热的阳光透过厚厚的素白窗纱照进来,将窗外禁军的身影拉得很长,含庭想起从前在此与父亲、与兄长说话时的情形,心底莫名起了几分怅然若失之意。
面色渐渐沉寂,淡漠且无惊无惧。
翟恩膝行向前,急急招供:“陛下!罪人还知道一事,足够证明王爷谋逆之心早已有之!王府在西郊有一处庄子,地窖里藏有大批私造的兵器!”
肖公公不由惊呼起来:“这可不能胡说的!”
翟恩撇过眼,阴狠的目光如淬毒的刀刃,刮过含庭的面孔:“王爷到底有没有谋反之心,陛下让人去一搜就知道了!”
含庭皱了皱眉:“庄子是奴才在管,谁知道是不是有人为了陷害本王偷偷动了手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