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下了几场雨,带来南方温热的热风,时光便拉破空气里乍暖还寒编织起的轻纱徐徐,带来的是初夏时节的璀璨。
这日里,听完一通老胡子的“立国之根本”后下了朝,转道去了静训的府邸。
含庭自是紧黏着不放的。
衙门里没有什么大事的江于淳也跟了来。
没有了司马云镜那废物在里头作妖耍横,果不然啊,公主府的连空气都显得格外明媚。
小厮规规矩矩,丫头伶伶俐俐,门房客客气气,管家迎来送往有礼有度,这才该是公主府该有的样子。
正巧了,赵静训找了人伢子来,要挑选几个聪明些的丫头。
谁都晓得她这公主府里从前伺候的几乎全部发卖或赐死了,宫里头倒是拔了人出来,不过手脚眼睛管不住的好些个,来一个算一个,逮着便直接杖毙了丢出去。
只叫外头的臣民瞧着一愣一愣的。
她做得大张旗鼓,皇帝要塞眼线可不就没那么轻松了么。
不过这个英宗亲女,说不定便与罗酆门有所牵连,且那枚玉玺到底是在谁手上还难说,曾经参与屠杀罗酆殿的司马渊,自然也是会想尽办法安插了眼线进来打探的。
这人伢子是太仆寺卿孙顺憨之妻,临安县主给推荐的。
这个孙顺憨,从前是站中立的,谁也不靠,为着背后有长宁大族孙氏做依仗,倒也没有人去为难他,终究太仆寺那位子也不见得有多重。
临安县主也从不与过于煊赫的门庭走得太近,也不是多管闲事、爱打听的性子,两人倒是极为谈得来,还时常约着一同去寺里上香。
因着去了几次孙家,瞧着奴仆办事都是十分稳妥,一来晓得是临安自己有本事,二来也是人伢子手里的丫头好。
所以赵静训便叫临安给她荐了来。
人伢子带来了十六个丫头,有年长些的在大户人家当过差,也有年幼些的只学了些规矩,倒是个个面容齐整。
伢婆说话的档子里,有几个控制不住好奇抬眼四下瞧了一下,见着江于淳那张脸,还脸红了,直接被伢婆指了站出去了。
江于淳:“……”
最后留下了八个。
叫了管家带下去了,几个做过丫头的便叫管事儿的妈妈直接分派了差事,几个小的找人带着从前院的粗活开始做起。
知意随手指了一个:“你留下,我有话要问。”
丫头呐呐应了一声“是”。
其他几个好奇地睇了她一眼,立马跟着管家走了。
知意七七八八的问了几句,老家哪里的,家里有些什么人,都是做什么的,为了什么才被卖给的人伢子。
丫头一一回了,有些紧张,倒也算回得顺溜。
知意没再问什么了:“你回去,随便再叫了个过来回话。”
丫头应声退了出去。
门口守着的,都是他们的心腹,没有人能轻易靠近。
静训瞧着她,问道:“你瞧出什么来了?”
知意点了点头:“内阁有人拟折子提了孙顺憨,荐为吏部侍郎。”
江于淳奇怪道:“孙顺憨这些年的表现也不过中庸而已,内阁的人无缘无故怎么会去提他?”微微一嘶,“除非他本来就是谁有意按在那儿的棋子,就是等着这时候提上来的!”
知意挑眉:“对,这是唯一的答案。”
静训皱了皱眉:“谁荐的?”
知意道:“中极殿的那位老大人。”
这个答案连含庭都感到诧异:“太子太师程桉?
他是皇兄当年信重的辅臣,赵映登基之后他便被排挤得站不下去,早早荣休了。他这时候出声,我更倾向于是赵映的指使的。但是这个孙顺憨到底站了谁,一时间也不好说。”
赵静训颔首:“可能是皇帝的人,可能是司马渊的人,甚至有可能是他们自以为是自己的人,却结果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