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脚步开始控制不住的朝它走过去。
然后,一把将火盆打翻在了蟒蛇的身上。
荷风嗜血的看着蟒蛇被烫得在地上翻滚、扭曲,发出奇异的味道,满地的炭火让它无路可逃,很快,它将羊羔吐了出来,缩到了角落里,沿着墙壁不停的往上爬,企图寻找出口逃跑。
而荷风。
看着沾满蟒蛇腹腔粘液的羊羔,明明很恶心,可她所有的感觉只有饥饿。
越来越饿。
……
撕扯。
咀嚼。
血腥。
作呕。
哭泣。
无法停止。
……
羊羔的鲜血将她淡粉色的衣衫染的通红,无比腥臭。
荷风的肚子被撑得很大,可是她停不下来,越吃越饿。
可是肚子被撑开的感觉却又那么的清晰。
她知道,再吃下去,肚子一定会爆开。
而浓郁的血腥气,刺激到了原本逃窜的蟒蛇。
它也饿。
然后,吐着信子迅速地朝着她游过来了。
没有尖锐的疼痛。
可这种活着的绝望,远远超越了她所能承受恐惧。
在蟒蛇缠上她之前,她终是哭着、嘶喊着开口了。
奉恩于卢州行在时,确实曾夤夜离开。
且在期间收到过几封书信。
只是都叫她当场就给烧了。
信里写了什么,荷风不知道:“都是数字,不知道什么意思。”
知意看着蟒蛇在脚边游动,漫不经心的踢了踢:“最近,她都做了些什么。是否再有收到过什么信件?见过什么人?”
荷风缩了缩肩头:“县主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在上次进宫的时候,见过了太后、明空大师、瑛贵嫔母女、还有灵太妃和皇长孙。信、信有的,是县主从宫里带出来的。我不知道县主有没有烧掉,但是县主有个箱笼是有暗格的,若是留着,一定会放在里面。”
知意满意她的识趣:“郑家被屠杀的那天,她在干什么?”
荷风回忆了一下,颤抖道:“深夜的时候,很高兴地弹了一曲《百鸟朝凰》。”
知意眉梢微微一动。
还真是蛮有兴致的。
起身出了脏污的房子,看了眼已经西沉的阳光。
决定今日便不进宫了。
“给她梳洗一下,该录下的口供都录下,明儿一早叫了周侍郎过来,核对一遍让她签字画押。”
冬青应下了:“是。”
知意站在门槛之外,漫不经心的回头看了她一眼:“可别死了。不然的话,撑死的,就是你那好情郎了。”
荷风僵直了沥沥颤抖的身体,一双清秀的目瞪大,大片的眼白几乎将震荡的眼珠吞没。
直到那沉沉的脚步声彻底不见,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和勇气一般,摊倒在地。
仙仙掐了掐刺痛的额角。
那是幼年时重伤留下的后遗症,一到阴雨潮湿的天气便要出来作妖一下,一遍遍提醒她当年一场暴雨后雾蒙蒙滞闷的天气里所目睹的一切。
烦躁便像是一只利爪,不停地挠着她的脑仁儿,越发的痛。
知意看她微微发白的唇,不由皱了皱眉。
进了屋,给她扎了几针。
能缓解的还是有限,这后遗症的症结还是在与对仇人的深恨。
仙仙伏在她腿上,美丽的面容恹恹的。
“她的情郎怎么了?”
知意顺毛似的轻轻抚着她的背脊,唇线却绷地死紧:“奉恩有问题,她的心腹有岂能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