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对方要拿我睚眦必报的性子来做文章、嫁祸于我。”
“郑家被屠杀,可他郑洛还活着,他手里的实力还在。对方想借他的实力将我斩草除根,他想借对方的算计看我跌进深渊。意料之外,周侍郎保住了郑家的那个活口,郑洛眼看臣挣脱了对方的算计,自然是要说些什么的,不然臣这个睚眦必报之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他和郑怡茗的。”
皇帝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许久后,点了点头:“你是朕信任得力之人,他们自是将视你为眼中钉。”
知意一脸肃正,沥沥道:“为陛下分忧,是臣子的本分。”
皇帝侧身倚着软枕,姿态是闲适的,目光里锐利的探究和狐疑一刻不曾消失:“听周顺说,当日是你与他分析出乌桓和奉恩勾结的可能。”
知意一目镇定:“只是怀疑,她有这个心思,也确实曾动参与他人算计来加害我。至于她究竟有没有这么做,又有什么资本与乌桓联手,还请容臣详查。”
皇帝眉心的痕迹若有似无地一动,沉吟道:“奉恩,是忠臣遗孤,若是没有证据,不要去动她。”
知意颔首:“臣明白。”微微一顿,“郑洛现在不肯当众供出,大祭司是否强制收押,还请陛下明示。”
皇帝微微皱了皱眉:“既是使臣,便不好轻易去动。如今的局势,还不到能踏平乌桓的时候。”又道,“既然有了可值得追查之人,就好好查,朕给你权利,畅行宫中与刑部,去吧!”
知意起身,行礼退下了。
肖公公送了她出了殿门。
知意客气道:“陛下跟前少不得人,公公请回。”
肖公公笑呵呵的,使了个眼色,一个小太监便上前来了。
“这孩子伶俐着,拨给郡主使唤,有什么不便的您寻太后娘娘也成,寻奴婢也成。”
知意自然晓得,不过就是找个人监视她而已。
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谢过之后,便带着人走了。
接了小太监送来的茶水,肖公公进去了笑眯眯道:“两拨儿人算计郡主,这会子落在她手里,可得揭一层皮了。”
皇帝深沉的眸子睇了他一眼,寒光奕奕。
没说什么。
低头继续摆弄残局。
知意出了延庆殿,慢慢走在斑驳的高墙之下。
冷白的日光顺着只有禁宫才能使用的琉璃瓦烟水瀑布似的倾洒而下,投下的阴影落在她面容上,分割出淡漠与明媚、阴与暗的截然不同,好似蔚蓝海面的尽头,是割裂的,却又无尽重合,模糊而明净。
长长的甬道里,来来去去的太监宫女,守卫巡逻,每一双眼睛都带着钩子。
这半年多里,一桩一件案子,那次不是与罗酆殿有关。
靖安侯府,当初不也是被人灭了满门么!
奉恩是否和罗酆殿有关,这个弑兄夺位而不留痕迹的狗贼会没怀疑?
奉恩的嫌疑一出来,皇帝自然会让人把后宫查个底朝天,奉恩与谁有过什么的交往,一清二楚。
要说查问瑛贵嫔,不就是他三言两语就能问出来的么?
且刑部那么多人,谁不能查,用得着她?
可他不动声色,非要将她扯进来,不过就是在怀疑她,怀疑她被算计,是否是计中计。
无非就是想看看,最后要将明空和奉恩送上法场的时候,她是否真的能无动于衷而已!
仰面,任由寒风扑面。
无声的笑。
说到底,这个自以为至高无上之帝王,根本不敢杀她这个被明星笼罩之人啊!
他自己也清楚,皇位、抢来的、不稳!
后宫,周侍郎不好进去。
知意便一个人进来查问瑛贵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