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恩却矢口否认:“不曾。”
安亭瞧不上她那般为私情将人命当做儿戏的做派,冷笑道:“好歹也是忠臣武将之女,怎么能做出这样叫人瞧不起的事来!为了个男人,你连自己的良知都不要了,你对得起太后和陛下对你的疼爱、对得起你苹家满门忠烈么!”
太子置于膝上的双手微微一紧:“安亭,你可有什么证据么!”
安亭掷地有声:“即便我没有证据,我也会把自己看到的说出来!”指向奉恩的面颊,“当时奉恩要打裴梨,却被裴梨反手打了一个耳光。打得可不轻,卸了她的妆容,看看她面孔上是不是有巴掌印就知道我有没有胡说了!”
奉恩淡漠的语调像是一张网,兜不住底下的尖锐:“她害人,同我何干,凭什么要我卸妆去证她的清白!”
静训与她同在太后身边数年,也曾是很亲密的朋友、姐妹。
但她无法理解奉恩的所作所为。
面容像是一朵被月光浸泡过的云,冷淡道:“黄大人乃是二品大员,陛下信重之人,查出杀他的真凶在座的都责无旁贷。县主在宫中数年,深受陛下宠爱,就是为了陛下对你是这份儿宠爱,稍稍委屈自己一下,难道不应该吗?”
赵满盈睁圆了眼眸,大声道:“你既肯定自己未曾私下见过郡主,那么又有什么可拒绝的?太后对你的宠爱算什么?陛下对你的关怀又算什么?你的眼里除了自己那点小家子气的情意,还有什么?”
劝说的声音淅淅沥沥不断而来。
奉恩侍奉太后身侧,无动于衷。
太后看了她一眼,以不可拒绝的威严道:“崔音,带奉恩去卸妆。去!”
没有叫身边的瑞姑姑,而是叫了皇后身边的掌事宫女,也是在表达自己的公正之心。
奉恩无法,只得跟着宫人去偏殿卸妆。
毕竟是有功之臣的遗孤,又是太后身边儿养大的,当众卸妆有伤颜面,自是不能的。
然而,宫人回话,却叫皇帝和太后皆是失望至极。
崔音小心看了玉阶之上一眼,旋即垂首道:“县主面上,确实有指痕。”
太后闭了闭眼眸:“糊涂!”
奉恩从偏殿回来,站在玉阶之下,大殿中央,眼睛定定看着储时蕴,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只有一片时光微凉的枯寂,殿外璀璨的星光随着她低落的冷光流淌而下。
时韫不知如何面对她,微微闭了闭目,撇过了脸去。
有几声叹息。
感慨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知意起身拱手深深一揖:“多谢乡君直言。”
安亭微微侧身避开了她的行礼,笑眯眯道:“我说我看到的,那是我自己对自己品行的要求与肯定,郡主不必谢我。”
含庭伸出手来,拉了拉她铺散在地上的裙摆,凑近了道:“我有没有很厉害!”
知意有些惊讶,当时她确实察觉到了有人靠近,但是没想到是安亭,更没想到她竟会站出来帮自己说话。
其实我也是有后手的,就算没有安亭也会有人站出来为她证明。
如此不免更加唏嘘。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可不就出来了!
“你让她来的?”
含庭点头:“对啊!”
知意暼了他一眼:“你倒不怕她闭嘴不说话?”
含庭却十分笃定:“她是什么样的脾性,我还是能肯定的。”
看来皇帝这些年裁撤、更迭宫人的效果并没有达到他预想的效果啊!
亦或者,在这座宫廷里,还有那么一个人、一群人,是皇帝都不曾怀疑过的,一把他根本就不曾把握住的利刃!
温贵妃摇头长吁:“真是没想到,奉恩县主竟会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