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时蕴没有回头看她,只是微微垂了垂眸,把葡萄放在了地上的一堆水果之间,然后朝着他们的方向慢慢过去了。
骄傲与矜持拽住了奉恩的脚步。
她站在原处,一如从前,只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慢慢淡漠了面容。
太子妃牵着刚满三岁的皇长孙走了过来,站在她身侧,说着风景秀致的话。
等不到她的回应,便侧首看了她一眼,以深深懂得的表情道:“陛下许诺了要为你和储二公子大人赐婚,县主等着就是了。二公子如今不过是瞧着新禾郡主的性情与寻常闺秀不同,有些好奇罢了,倒也不必放在心上。”
一同过来的瑛贵嫔笑了笑,配合着太子妃的话道:“都说娶妻娶贤,新禾郡主这脾气若是娶回家,来日怕是只会是非不断。更何况,储大人和云岩郡主一向是喜欢您的,储家是不会让二公子乱来的!”
太子妃点了点头,却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忧心道:“只是新禾郡主的婚事一直不定下来,总是断不了二公子的心思。”
迎着淡粉的朝阳,奉恩的目色微微一动,嘴角轻轻瞥了瞥,似乎自嘲自己无法留住心上人的心,又似乎不屑对方如此明显的挑拨煽动。
最后也不过微微一叹:“她的婚事陛下都允了她自己做主,旁人又能如何呢?”
太子妃看着她的目光似一尾冰冷的小蛇,悄悄吐着血红的信子:“是啊!能如何呢?郡主如今得宠,谁又能拿她怎么样呢?不过她这个性子其实也真的是讨人喜欢,咱们在京中大的,什么时候能这么放肆的想笑就笑,想跑就跑呢!”
远处。
赵含庭被裴知意一脚揣进了山顶清澈的湖泊里。
刚走近的江于淳也接连被扔了进去。
赵满盈和周云珊几个爽利的小姑娘站在岸边拍着手,又叫又笑。
太后和大长公主扶额摇首,却满是宠溺。
裴郡王更是纵容她的胡闹。
裴知意颐指气使,却也如众星拱月。
赵含庭、裴昭、江于淳,后来又有两个少年郎被拽了下去,几个风姿翩翩的贵公子就在她的指挥下摸起了鱼来。
说狼狈么?
可似乎大家都十分高兴,岸边围满了人,看得有趣,哈哈大笑。
奉恩看着,忽然莹莹笑了起来。
太子妃奇怪,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见到的是太后和大长公主颇有深意的笑意。
她也曾是闺中女子,在太子选秀之后进宫朝拜中宫时,也曾在皇后与母亲的眼神与笑容里见过,不由心下微微一跳。
奉恩身边的贴身宫女巧心余光掠了太子妃一眼,笑着搀扶着主子道:“姑娘您瞧啊,十一爷对郡主似乎颇有心思呢!正如您说的,这两位可般配着呢!”
奉恩却像是得到了解脱一般,脚步带着期待向前迈了两步,紧绷的额角也有了松缓的姿态,微微一笑,回头同太子妃福了福身,旖旎着美丽的裙摆,走了。
太子妃原是想挑拨着奉恩先动手,毕竟李夫人也好、刘夫人也罢,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想让她们被黑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一个搞不好会把自己搭进去,如今反倒是自己先急了起来。
瑛贵嫔手中的檀木镂雕折扇“啪”地合上了,心急地小声道:“陛下未必会反对十一爷娶她,就因为有了牵连,来日才好一并除去呢!可这样的话,咱们可就没机会利用她了呀!”微微一顿,“听说最近几日温贵妃颇是积极,常往太后那里去呢!”
温贵妃娘家卑贱,她能依仗唯有皇帝。
难道这是皇帝的意思么?
太子妃描得细细的眉拧了起来,仿佛被烈火灼烫的细叶。
久久不能平复。
而她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