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含庭和煦的目中有一抹凉意:“乐长安砸断刘姑娘腿时乐长韵也在场,制止的话里全是煽风点火,她很懂得如何不着痕迹的刺激乐长安。”
江于淳皱眉,顿觉那张美丽的面容上竖起了毒蝎之尾,淬满了毒液:“那可是她嫡亲的妹妹,也这么利用?”
赵含庭淡淡道:“争宠,不光嫡庶之间会有,而乐长安这个嫡幼女比她更得宠、更得关注。”
这个理由江于淳有点意外:“真是疯了!”微微一顿,疑惑地看着两人,“都不曾与她们姐妹如何接触,你们怎么知道这些?”
赵含庭凝眸于她:“刘姑娘被害那日,知意在刘家问出来的。”
裴知意英气的眉微微一扬:“而你嘴里的无辜,很清楚汤药里的血腥气从何而来,她心里清楚,何氏也清楚。”
“都知道?”江于淳下场的凤眸里满是惊诧:“竟然也能喝得下去!”
裴知意挑起一抹冷冽的笑纹:“她想活,自然是假装不知道自己活下去的代价是那数条性命因她而死。”
江于淳此刻一点都不觉得知意心狠了,并向乐惠竖起了大拇指:“干得漂亮!”
活着受罪,才是对这种残忍之人最大的惩罚。
知意看向乐长青:“你那天晚上听到了吧?”
乐清任一愣,满是越发青白交错:“是你?”
裴知意竖起食指,轻轻一晃:“何必说这些没意义的话,你知道是谁!”
乐惠歪头看着他,一笑,一字一句说的格外快乐,每一个字眼里都包含了阻拦不住的笑色:“是我!我在你回家的路上、在你经过那片林子的时候,用石头一下、一下亲手砸死了乐、长、旭!可惜啊,他的父亲身为朝廷命官却只有一副畜生心肠听到了大半夜有动静,却懒得管啊!”
深埋在心底的愧疚像是一头凶猛的异兽,它愤怒、它痛苦、它被深锁牢笼,而这一刻牢笼被打开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
乐惠满目的天真无辜:“这都不明白吗?让你痛苦啊!让你们每一个人都痛苦、呀!”
最后的一个“呀”,除了讥讽,再无其他。
裴知意赞同的点了点头,不然、为了好玩吗?
赵含庭问她:“你怎么知道的?”
她却说:“不如,继续看看这出好戏吧!”
厅中的话没有可以的掩饰,厅外心绪激动的人多少也听了一耳朵进去。
但她们知道,现在还不是相互攻击的时候。
乐惠看了她们一眼,缓缓起身,去到廊下站着。
初夏的光是明灿的,而她落在地上的影子在裙摆翩跹之间却仿佛显现出了一丝佝偻姿态,形似鬼魅,自地狱而来。
睇着怨毒龇目的何氏,乐惠的眼角眉梢无一不在宣泄着畅快:“柳氏那句话问得真好,何氏,看着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女,死的死,废的废,看着她们被世人唾弃辱骂,看着他们因你死于非命,这滋味怎么样?高兴吗?”
乐长安刻毒咒骂,轻纱也挡不住她狰狞且丑陋的面容:“贱人!你不要得意,我外祖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乐惠不屑的眸光落在何氏母女三人面上:“我会不会死无葬身之地,不是你们说了算的。不过,你们的好日子到今日,也便结束了!”
台阶上的一盆石海棠花簇簇红艳,开得热烈至极,将花朵之畔的一曳素色裙摆染满了红晕,那是何氏得意而繁华的一生。
而此时此刻,即便她不肯承认,也清晰地感知到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正在流逝。
无可挽回的还有她儿子的命,以及女儿再也无法康健的身体。
她屏着一口世家嫡女的傲气,攥着乐长安完好的手腕挣扎着站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