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乐清任当时极尽卑微请求的姿态,她要留下其实也不会引人怀疑。
但她不是寻常人,脸面给不给全凭心情。
裴知意并不否认,只扬起清冷的笑色道:“都把我装进算计里了,我还巴巴儿地留在乐家给人治病,那我也得佩服自己肚子里能撑下远洋大航船了。不过你们看我、像是那种手里拿着白莲花的圣人么?”
众人看着她,齐刷刷摇头:“……”谁像也不能是你像。
裴知意朝储时蕴扬了扬下颚:“平江阴年阴月阴时阴日阴时生的姑娘还有哪些,都查清了吗?”
储时蕴点头道:“搬出了父亲的情面,请布政使帮了忙,整个平江符合条件的姑娘的信息都整理出来了。倒也不多……”眉心微微拢起山峦叠张,“可这样做,风险太大了。”
赵含庭看着知意的眼眸里有煦然温度并一丝探索,对此,他是赞同裴知意决定的:“若不行险招,一旦乐长韵身体见好,要再抓乐清任的现行就难了。那些无辜惨死的人,又有谁能给她们一个公道?”
“我们虽抓到了郑绍,但乐清任的计划未必会停止,到时候把我们身边的护卫暗卫都派出去,要阻止命案的再次发生应该不难。”
皇帝到达的日子越来越近,储时蕴都快被各级衙门催得崩溃了,偏偏这些比他有权有势的衙门却只会以一句“我们人手也不够”来搪塞他的求助。
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办法了,若是没有他们的帮忙或许自己还查不到这一步。
这一把,博了!
“好!就这么决定了!”
江于淳拿着信看了几遍也只看到了一篇寻常的八股文:“这信显然暗藏玄机,虽然可以证明乐清任可以隐藏自己的字迹,但是就凭这封信想治他的罪,根本不可能。还得让郑绍亲眼见到自己恩人的真面目才行!
一步步怎么走,裴知意心里早有盘算:“可以带上郑绍一同再去一趟浙江,让他亲眼看看乐家老宅子莲花池底下的东西。一心以为是恩人,却发现这个所谓的恩人才是致使他失去至亲至爱的元凶,就不信他还能咬住了不松口。”
江于淳摇头道:“乐清任是正三品大员,没有足够的理由,就是正一品的大员去了也没办法进乐家老宅掘开莲花池。”
储时蕴相信她会这么说就一定有办法能光明正大进去查:“我担心的是,莲花池底未必就有当年失踪的那些姑娘的尸体。”
裴知意却十分笃定:“一定有。有人告诉我了。”
另几个面面相觑,疑惑与怀疑于眸中密密流转。
“谁?”
裴知意没有回答,只是淡淡一笑,问赵含庭道:“让你的人画得乐家周围街市图纸呢?”
赵含庭从袖中取出了图纸在桌上展开:“你要做什么?”
裴知意看着乐家老宅附近的街道屋宅,缓缓道:“浙江有‘抱太湖’的烟火节,祈求这一年的太湖鱼虾能得丰收。”
凭着这句话储时蕴就真的很难猜到她下一步要做什么了:“所以?”
裴知意纤白的指落在乐家老宅后街的位置:“在这里造一个私炮房。”
储时蕴一个头两个大,这姑奶奶说话做事还真是出其不意:“烟花炮竹是朝廷统一制造售卖,不许私自营业的。”
裴知意就真觉得这人只适合当个书呆子:“我让你真造炮竹私售了嘛?”
储时蕴发觉自己似乎有点太认真了:“额……没有。”
说到这里,赵含庭已经猜到她的用意了:“炸私炮房,火烧乐家?”
站在储时蕴身后的常郁摇头道:“那样做一定会伤到无辜百姓的。”
江于淳也道:“私炮房爆炸的威力我们都见识过,整条街都能夷为平地!要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