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清任看她如此言之凿凿,眉心瞬间凝结起幽蓝怒火。
眼眸撇过一旁面色闲闲的裴知意、赵含庭、江于淳,立时道:“拖出去杖毙!”
裴知意也拦着,只是淡漠地看着他们恨、看着他们怕、看着他们暴怒、看着有人偷偷从一旁溜了出去灭口、看着巧玉在乱棍地底下淌了一地的鲜血,然后没了动静。
乐夫人知道了裴知意的身份,自然也是要给禁足抄《女德》的女儿一点提示的,省得又得罪了。
但是乐长安倨傲惯了,当天之娇女也当惯了,又怎么肯伏低做小的说软话呢?
冲到了裴知意的面前,挥舞着双臂大声道:“我没做过!你别想赖给我!”
乐夫人知道丈夫杖毙了巧玉,并非是原谅了女儿的过错,只是要保住乐家的颜面。然而巧玉死之前的口供可是被人明明白白听了去的,在有“真凶主动坦白罪行”之前,她们能做的唯有摆低了姿态!
更何况眼前这个,可不是什么寻常闺秀,她是阎王!
是活阎王啊!
她厉声呵斥了乐长安的倔强:“你住口!不准对裴娘娘不敬!”
裴知意面容如封镜,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你们乐家如何热闹,我没兴趣。我也没有义务去替你查证你们乐家奴婢供认之事。人现在给你们乐家打死了,我也只能认定是你们在杀人灭口,那么,要不要处置你,怎么处置你,就是我说了算。”
乐夫人见她无动于衷,心底又急又慌。
没有办法,她只能放下大员夫人的尊荣骄傲,跪在了裴知意的面前,哀求道:“裴娘娘,您大人大量,宽恕她这一次吧!妾身往后一定好好教导……但凡姑娘用得着乐家和何家的地方,我们一定竭尽全力!求姑娘绕过她吧!”
“母亲!”乐长安看到母亲这般卑微祈求,几乎要将银牙摇碎,上前便要搀起她,冷笑道:“您犯不着低声下气地求她!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她裴家了不起,我们乐家和临州何氏一族也不是好欺负的!我倒要看看她敢把我怎么样!”
赵含庭很好奇这“天之娇女”的脑子都装了些什么东西,却十分配合地缓缓点了点头道:“何氏的族长是太宗封的侯爵。大梁打下西洲之后,便由何侯爷去做了节度使,确实荣耀。”
江于淳接口道:“只是与宁和郡王府相比,到底还是有些差距的,毕竟裴家时代为大梁镇守嘉善关,战功赫赫,而何家荣耀也不过这十多年里而已。”
赵含庭又道:“裴家根基都在嘉善关,如何与在京中权势赫赫的永安侯府相比?”
江于淳鼻音否了否,不赞同道:“这倒也是。不过朝代更迭不休,连绵荣耀了七百年的归海氏倒也不是吃素的,毕竟还有个当太后的归海氏之女稳坐在后宫里啊!”
说起当今太后娘娘,乐夫人一凛。
或许说如今娘家实力强大,太后为了皇帝的朝政而无法轻易处置一个女眷的死活,但是抓着机会惩治折辱却还是有权利的!
而女眷的脸面被折辱了,哪里还能一如既往的骄傲?
难道还要去算计在深宫中的太后来找回颜面吗?
而乐清任想到却绝非这么简单。
权势掣肘,裴家即便在京中没有根基,可只要有皇帝的恩宠,照样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更何况,以京中传来的消息来看,这个裴梨将来还有大用处!
往后在京中相见,别说永安侯府要避忌着她,怕是司马家的人也未必会与之硬碰硬啊!
“能拿你如何?”裴知意以好奇且神奇的目光打量着乐长安,轻轻一笑,“也不如何。不过是、今时今日杀了你,也没有任何人敢追究我而已。”
乐夫人看着这个自己三十岁上才生下的女儿,自然是格外娇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