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哪个军里的哪个将军如何如何,或许百姓们还不怎么知道,但是说起嘉善关的女阎王,却几乎大梁人人都知道。
春喜惊呼了一声,瞪大了眼睛道:“姑娘是说,我们大梁唯一一个凭着战功得封正二品将军衔的女子就是裴娘娘?”
乐惠点头:“看赵公子的意思,大概就是她了。”
春喜满眼的敬佩和神往:“听说她凭一支娘子军斩落鞑靼引以为傲的大荒铁骑,还把鞑靼主将大王子的头给砍了,这才阻止了嘉善关城破的!难怪说话做事都这么嚣张了!正二品啊,整个大梁能有多少个比正二品大的官儿啊!”
乐惠看着铜镜,似乎在看自己,又似乎从镜中的影像看向更遥远的洒脱身姿,邈远的目光里有一丝艳羡:“正二品,便是父亲见着了她也得恭恭敬敬地行礼,她张扬肆意是有底气的。”
春喜望着她道:“那姑娘可要多多和裴大人亲近亲近啊!回头奴婢叫厨房做点精致的点心,您拿着去和裴大人说说话!”
乐惠羽睫微垂,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最终点头道:“也好。”
晚春多雨。
下一场,温度便要升一升。
乍暖还寒的凉便在断断续续的雨势里,渐渐远去。
天上的一弯如勾细月在湿润的空气里显得毛毛的,洒下微弱的月色,在乐府一片迷蒙里虚弱地飘荡着,像是天空蒙就了一层薄纱,落下迷蒙的湿黏。
廊下的琉璃宫灯在湿润的夜风里飘摇不定,幽晃出细碎的光影,恍若鬼火。
树根下被风雨打落的堆积的树叶被一双半旧的绣鞋踩踏,发出若有似无的细微声响,一抹弓着背的娇小身影悄悄接近了窗口,颤抖着手将一只不断扭曲的布袋的袋口对准了微微隙开的窗棂。
正当她激动自己的目的就要达成的时候,背后的一声惊叫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谁在那里!”
那人的手猛然一抖,细细鳞片映着微弱的月色发出阴翳的寒光,一尾闪着银光的毒蛇从布袋里直接坠落了下来,嘶嘶吐着信子,四处游窜。
房间里的烛火燃了起来,意图放蛇要人的女使面容顿时清晰地显露出来。
起夜捉到不轨身影的女使吓了一跳:“怎么会是你!”
刻漏刚刚走进寅时。
思涵院的院门便被急促而惊惶地拍响。
“裴姑娘!裴姑娘!”
将醒未醒的裴知意被这么一吵闹,想要再来一个回笼觉的心情也没有了。
守在门外的女使听着里头有了动静,小心问她要不要放人进来。
裴知意慢吞吞起了床,叱了一声“烦”:“让她闭嘴!”
女使忙去开了门。
开没来得及开口,乐荆身边的丫头双喜一下子扑了进来,拉扯着就往里冲:“裴姑娘,我们二公子被毒蛇咬了,求您救救我们二公子吧!”
女使吓了一跳。
她们昨儿可是得了管家的叮嘱了,一定是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好好伺候着这位的,要比尊重大姑娘更尊重。
她们也不懂为什么,但是主子传了话,她们就得这么做。
再一听为着什么事儿,立马吓得魂都没有了。
一把捂住了对方的嘴,睁圆了双眼哑声道:“别吵,惹恼了裴姑娘小心主君请你吃板子!”掰着她的头往水滴檐看,“你自己看!”
乍一抬眼,就见明间的水滴檐上悬了条蛇,而下头还跪着被夫人赶去前院儿做粗活的巧玉,双喜顿时都懵了:“怎、怎么回事?裴姑娘这里也遭毒蛇了?”
女使也为被毒蛇咬了的二公子着急,但这时候催人家、强求人家,反而是最没有用的法子。
“所以叫你别说话!裴姑娘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