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进入五月,春风十里,薄棉的小袄换成了轻盈的裙衫,走在街上,便看着那一星一星的柔软身段,轻妩动人。
离皇帝到达南直隶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各大衙门忙的脚不沾地。
等乐清任抽出身来回府,已经是五日之后了。
这五日里,乐长安那刁蛮娇女好忍歹忍,除了偶尔阴阳怪气几声之外,倒是没有乱吠。
在前院遇上过两回那个叫巧玉的女使,那愤愤怨毒的眼神恨不能把她给撕碎了。
每日去给乐长韵施针,乐惠这个庶妹都陪在一侧,两姐妹说着话等着不能动弹的两个时辰过去,瞧着感情倒真的是十分不错。
不过若是不知道的人瞧着二人,有可能会猜错了谁大谁小,二姑娘刚满十五的眉眼竟比十六的大姑娘还要长得开些。
趁着夜色,裴知意和孟瑶摸遍了乐府的犄角旮旯,竟然让她们发现了一个密室,里面供着数十个无字牌位。
每一个都擦拭的十分干净。
香案上瓜果都还是新鲜的。
想必也是三五不时就要来祭拜一下的。
这个套路她熟悉啊!
她们家的地下密室里就有,牌位比这里还多。
见不得光的祭拜,要么这些人是被他所害,他心怀愧疚,要么这些人是他的故旧,但是身上背着些尚未洗脱的、类似叛变的罪名。
只不知他祭拜的这些人,是被他杀害的无辜小姑娘们?是被他争权夺势害死的同僚?亦或者,是哪些被砍了脑袋、灭了门的姻亲故旧?
这个答案,或许又是不大美好的。
又探了两次书房,每回都和赵含庭撞个正着,要不是孟瑶口技好,猫叫学的呱呱叫,早给外头的护卫给察觉动静了。
裴知意对这个送上门的女使表示太满意了!
孟瑶精锐的眼眸在漆黑的环境里亮晶晶的:“……”
几个人都是练武的,眼力、耳力、敏锐力都是极好,小心翼翼翻遍了书房,却也没能找出个什么暗格机关来。
终于在第三次夜探的时候,裴知意发现了一点破绽。
赵含庭看她借着手腕上的夜明珠一直盯着一本手札、一本游记在看,便凑了过去。
月初有云的月色几乎无法穿透窗纱,在即漆黑的空间里,她身上沾染的梧桐花清甜香味在鼻间显得格外清郁,让他有一瞬间的慌神。
“发现了什么?“
三品大员的书房一下是重地,多待怕引起注意,便用特殊纸张把字眼给拓来了下来。
“先离开。”
几个人仿佛都是夜探秘密场所的惯客,把所有物件都归还至原处,怕是主人下一刻进来都未必能察觉出任何不对经来。
然后几个人爬上了花园里高大的梧桐树,隐蔽在茂密的枝叶间。
赵含庭和知意坐的高些,借着月光看着一张几乎透明的纸上拓下的两个“礼”字。
孟瑶坐在中间,观察着周围。
夜风徐徐吹拂着知意足下轻盈的裙摆,层层叠叠如同盛开的牡丹。
拿胳膊肘怼了他一把:“唉,姓赵的,看出什么来了么?”
赵含庭看着身侧开遍的桐花,却莫名还是觉得她身上的更好闻一点。
她问话,他便顺势又凑近了些,就着她的手细看了须臾,终于看出了差别:“这两个弯钩,笔锋不大一样,但是其他字又是一样的,他似乎在刻意掩藏自己的笔迹!”
裴知意挑动清媚的眉梢:“没有秘密的人,掩藏笔记做什么?”
赵含庭分析道:“朱四那里显然是不会和乐清任直接联系的,若是能找到他和郑绍的通信,说不定会有所发现。毕竟要以防信件落入他人之手,必然会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