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星晓得大家胃口,除了她,别人都很大。
大炮、二炮吃得都比她多。
做的四菜一汤量很大,直接用最大搪瓷碗,再加上买的红烧肉和大馒头,居然吃得点滴不剩,菜汤也被爷们几个拿馒头蘸干净。
丁国志偷偷松了两次裤腰带。
满足极了!
“真要呀!比过年吃得还好。”他感慨道。
陈向阳笑道:“那是你没见到我们顿顿吃野菜的时候,脸都绿了。”
李星星鼓捣野菜天天吃,虽然也加肉、加蛋以增添美味,但野菜就是野菜,占比高,吃了不长肉,大伙儿过年养的膘全掉下来了。
跟谢家吃得太好了。
幸亏呀!
幸亏。
李星星歪打正着了。
若是脑满肠肥模样,谁见了他都得说一句贪官,不相信他为人民服务的态度。
丁国志听了陈向阳的话,还以为他们是为了招待自己才做得如此丰盛,满脸的不好意思,“陈同志,真是让你们破费了。”
陈向阳笑眯眯:“应该的,应该的。”
他抬头看了下座钟,问丁国志:“你说你请的探亲假,你家是哪儿的?要是不忙着离开沪上,待会儿就和我们一起去华侨商店采购粮油布匹,办理完托运手续,你发完通知那边的电报,你再坐车回老家探亲,怎么样?”
丁国志忙道:“您安排得很妥当,就这么办。”
顿了顿,才想起来回答问题:“我老家在井冈山,还没回去,办完重要的事再回去,不迟,我老爹老娘都有兄嫂照顾。”
又对李星星说:“星星同志,借你和夏明星的三百块钱,我得晚点还。”
“不用急,我们不急用,你们先顾好家。”李星星不缺钱,自然说得大气,“我记得电报上说家有伤员,待会儿去华侨商店,可还要买点什么带回去补补?”
丁国志连连摇手,“上回寄的东西就很好很好了,补得孩子胖了一圈儿。”
陈向阳亲切地道:“是孩子受伤了?现在没事儿了吧?”
“不是我家的孩子。”丁国志道,随即做出解释:“是一个烈士的孩子,烈士是他母亲,和我是老乡,建国前就牺牲了,但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日子不好过,建国后我探亲路过他们家,发现他饿得就剩半口气,揣着的一块馍救了他的命,然后就把他带到身边。去年冬天,他在边境线发现有敌人窥探,敌人也发现了他,想灭口,他寡不敌众,得亏他天生心脏和别人不一样,没死在当场,可受伤严重,又有冻伤,被发现后差点没抢救过来。可巧我父母相继生病,一个侄子做手术,两个侄子娶亲,我才把攒的钱和预支的工资寄回家,轮到这孩子,当时可以说是身无分文,好在医院容我先欠着医药费,没办法,我才向明星求救。”
他摸了摸头顶,“战友们捐了些,可我知道他们日子都不好过,基本上是一个人管着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条件好点的战友往往还得支援条件不好的,跟明星一样,这几年他可帮了不少人,我都知道。想起明星说过有事找他,我就试着写了信。”
说着,脸上露出无比感激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