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说话,捂着肿起的脸颊,偏头看着缘一。
穿着粗糙衣服的男孩面无表情地跪坐缘侧,安静注视父亲与兄长一同离开的背影,他独自一人留在原地许久,动了动僵硬的指尖收拾纸牌,一张张叠好,缘一看着纸牌发呆,不一会儿就有仆人来到他面前,二话不说取走花牌。
继国家主对他的两个孩子待遇截然不同,全部的资源集中在长子身上,岩胜每日课题就是如何提升自己,缘一则是处于放养状态。
缘一知晓,他的母亲是个非常虔诚的人,希望世上再无纷争持续不断地祈祷,自出生起他就没有开口说话,母亲误以为他失聪为此操心,特意制作耳环状的护身符赠与他。
缘一很健康,听得见也能说话,他只是不想说而已。
有一个待他好的母亲,和一名温柔关照他的兄长,缘一觉得只是这样他就很幸福了。
他是个容易满足的孩子。
岩胜习惯在庭院练习挥刀,当他发现缘一在松木下不知站了多久,无声无息的靠近宛如蔓延时不会发出任何声音的暗影,让岩胜感到毛骨悚然。
那一年,是他的弟弟初次开口说话。
缘一说自己也要成为武士。
岩胜对此不以为然,他认为离不开母亲的缘一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不具备成为武士的觉悟与资格。
但是,仿佛对之前许下的誓言负责,每逢岩胜进行剑术训练时,缘一总会站在旁边看。
剑士一时兴起给了缘一一把袋竹刀,简单讲解刀的拿法和姿势,就叫缘一向自己发动攻击。
那是一瞬间发生的事,岩胜睁大眼纪录下当时的画面,至死再也没有遗忘。
缘一总共挥了四刀,击中剑士的腹部、胸部、颈侧、脚踝,剑士当场倒地昏迷不醒。
他那么努力,至今未曾击败过的人,转眼败给了缘一。
继国家主得知这件事,对缘一的天赋感到震惊,却也觉得可能是请来的剑士有能力不足的疑虑,他不信邪,打算再请一位更好的老师传授长子剑术,合适人选找到前的过渡期,岩胜就教给属下教导。
“父亲呢?”
“少主,家主正在接待贵客。”
岩胜沉吟道,“这样啊……那我等会儿再去找他。”
才刚说完,言词中提到的对象突然出现在眼前,岩胜张了张嘴,欲脱口而出的话语被他咽了回去。
他愣愣地看着站在父亲身侧的男人,一时丧失语言能力。
满头白发如寒冬铺地的白雪,弯曲弧度自然,一双瞳仁让人联想到春日绽放的紫藤花,那是梦幻般的淡紫色,令人心生向往。
比他以前见过的所有人,甚至比他的母亲还好看。
“这孩子就是我之后的学生?”
岩胜盯着男人的脸发呆,直到他的父亲不悦的呼唤进入耳里。
“岩胜、岩胜!”
“在!”
继国家主收回挑剔的目光,转头和新请来的剑士说话,有些人对这名剑士有微词,毕竟对方无论举止还是态度都不像一名剑士,继国家主也是经过一番考量才做下决定。
他在乎的是这个白发男人即将创造的价值。
“我是蓝染,你叫什么名字?”
白发及腰的男人温和地问道。
继国岩胜打量着他的新导师,正经且严谨地说出自己的名。
“我叫继国岩胜,请多指教。”
名为蓝染的剑士成为继国岩胜的剑术指导者,一切如继国家主所期盼的进行,没有再次发生剑士被掀翻昏迷的窘况,身为内定继承人的长子实力稳定增长。
岩胜对新来的剑术教师有颇高的好感度,比起丑陋的东西,人们理所当然地更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