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静那已经逼着自己放下的委屈和悲愤,又燃起了怨憎的烈火,“你外公为了让我嫁给你大舅,整垮了我父母付诸一辈子心血的公司,负债累累之下我只能屈从。”
脑海里开始回忆起自己初次与丈夫见面的场景,被对方觊觎时的厌恶,以及被玷污后深感耻辱的那一晚。
“可你大舅根本就不爱我,他不过是对得不到的东西充满征服欲罢了,婚后依旧在外边过着彩旗飘飘的奢淫生活。”方静执拗地控诉着自己所承受过的伤害。
迟清野一脸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因为在她的印象里,大舅风度翩翩平易近人,虽然时不时的被外公叫进书房训话,但从未想过对方私底下会是这样的人,尤其……他还是迟煦阳的父亲。
可细细回想起来,又似有迹可循,她狐疑且焦炙地盯着面前的方静。
“一次争吵,他把怀孕七个月的我推下了楼梯,流产后出现凝血功能异常,从而导致大出血,为保命迫不得已将子宫切除。”
说到这里,方静的嘴唇微微颤抖,万念俱灰地深吸一口气后闭上了眼睛。
迟清野满怀怜悯地望着她苍白的脸,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么想要逃离的心是可以被理解的。
方静眉头紧蹙地睁开眼睛,苦笑道:“迟氏财团家大业大,怎允许半点家丑外扬?你外公以我父母的晚年生活作为要挟,不允许离婚。”
“我以为这场名存实亡的婚姻已经看到了头,可没想到后来有一天,他突然从外面带回了个六七岁的孩子,说这孩子今后就是我的儿子。”她陷入第一次见到迟煦阳的记忆里。
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小男孩,被自己名义上的丈夫领到家门口,既茫然又局促地望着自己,怀里还抱着自己的小书包。
“那是……大哥?”迟清野能猜到对方口中的孩子是谁,却依旧想要再确认一遍,眉眼中始终带着有待考证的怀疑。
“对,他是你大舅跟一个陪酒小姐的孩子,他妈妈用他跟你大舅换了五千万,之后更是狮子大开口,伸手就要十个亿。”方静的口吻似在嘲笑,又似在同情,也像是在谴责。
嘲笑那个男人也有栽跟头的一天,同情那个孩子的命运,谴责那个女人的贪婪。
“这原本并不关我的事,但煦阳当时还太小,总闹着想去找妈妈,我心软之下就偷偷带他去过几次,被你外公发现后,那个女人没多久就跳楼自杀了。”
方静看了眼神情震惊且迫切的迟清野,刻意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就在我偷偷带着煦阳去跟她过生日的那天,我们才刚将车停稳,拿着蛋糕准备下车,突然车顶被什么坠物砸得凹陷,所有的玻璃都爆裂四溅,吓得我转身紧紧护住煦阳的头。”
“出来一看,车顶上是他母亲血肉模糊的尸体,我下意识地捂住煦阳的眼睛,但好像来不及了,”回忆到这里,方静满脸遗憾地再次闭眼,过去发生过的一切还历历在目,令人心痛。
迟清野不敢想象年幼的迟煦阳看到这一幕是怎样的感受,但硬要代入的话,或许就是自己知道霄胤商是害死自己亲人的幕后主使那般震恐,悲痛,甚至是愤恨。
“当时现场一片混乱,但我还是看到了你外公的保镖从公寓楼里匆忙地走出来,像没看到我们似的驾车离开了。”
方静很确定自己有见到老爷子的人出现在事发现场,再结合自己在迟氏的种种经历,瞬间就不觉得意外了,而是感到恐惧。
说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用手指轻轻拭去摇摇欲坠的泪珠,眨了眨眼后又叹了一口气,“我很自责,如果不是我心软总让他们母子见面,可能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所以,为了赎罪换心安,我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来照顾,竭尽所能将他养育成人,可终究……”她缓缓转过头来正视迟清野,悲伤且凄凉地说道:“还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