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垂眉,无奈地叹了口气后,便给迟博川回了个电话,没有丝毫隐瞒地交代了现在的情况。
坐在沙发上的迟清野虽眼看电视,但耳朵却在听着兰净珩是如何陈述这件事情的。
当初似生离死别般的推动该人格分离计划,如今却又在她的一念之间将其打回解放前。
无论换作是谁,都会觉得云里雾里特别懵,亏得兰净珩如此耐心地进行专业解释。
过了一会儿,他走到迟清野的跟前,将手机递过来,道:“你三哥要跟你通电话。”
她略一迟疑,随后抬眸接过,轻声唤了句:“三哥。”
电话那端的迟博川顿时有些绷不住了,“小野?真的是你?”
为了如她所愿的过上平静生活,迟氏的人一直不敢现身打扰,所有情况都由李伯进行定期汇报。
“是我。”迟清野微微低头,声音里似有些酸涩地说道:“这些年我过得很安逸,谢谢你们的成全、包容,为财团的正常运作而替我负重前行。”
她所有的淡定和漠然,不过是自我保护的层层铠甲,内心的柔软从不轻易袒露。
就像一只刺猬,不敢和任何人靠得太近,怕伤人伤己,只有保持适当的距离才有安全感。
“说什么傻话呢?”迟博川在喜上眉梢之时,听到她的这番话觉得过于生分,遂严肃纠正道:“作为亲人就该彼此爱护,作为财团的一份子就要履行相应的责任,你不欠任何人的,这都是你应得的。”
她眉眼间夹杂着一丝愧疚,静默一刹后轻声说道:“嗯,你说得对,是应得的。”
迟博川的口吻也跟着软了下来,“小野,我跟二哥现在就去白虎庄园接你。”
“好。”她顺从地应允道。
迟清野将通话结束的手机还给了兰净珩,抬头的那一瞬,两人的目光蓦然相撞。
“他们要来接你回去,是么?”他一副似猜到了答案却还期待反转的模样,略有些迟疑地问道。
她看着兰净珩的眼睛,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嗯,是的。”
“哦。”他清澈的眼底染上了一丝灰暗,殷勤却略有失望地转过身准备往外边走去,“那我现在去帮你把衣服取回来吧。”
“兰净珩。”迟清野突然将他叫住。
“嗯?”他倏忽回首,茫然中隐含着几分期待。
还是第一次被叫全名,虽然没有感觉到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但终归有种不祥的预感。
迟清野缓缓起身走到他跟前,微微仰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你想知道的事,我都可以告诉你,但不是为了让你替我做什么,而是希望你知道了所有的事情经过以后,能够快速地采取应对措施进行自保。”
走到这一步,但凡兰净珩能多做出些自私的决定,她都不会为此感到有所亏欠。
兰净珩顿时眸色微沉,原本上扬的嘴角也渐渐收回,“我知道。”
“那就好。”她说完便回到了沙发上,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你是觉得,我的能力不足以为你所用?”兰净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的侧脸,忍不住问道。
闻言之,迟清野明显的顿了顿,遂回过头来反问道:“想听实话?”
“你不必冷嘲热讽的来劝退我。”兰净珩的脸色逐渐清冷了下来,手不自觉地捏成了拳头又缓缓松开,似乎在生着什么闷气旋即又跟自己达成了和解,“我有自知之明,也有自己的判断与选择。”
“嗯哼?”迟清野微微意外而迷茫地望着他,既希望能就此别过,又不想彻底闹翻。
“话说我寄存了一个回报在你那里,没忘吧?”他冷不丁地问道。
迟清野蹙眉回忆了片刻,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原本他的要求不过是希望自己能好好活着,可自己以不够自私为由驳回了,并主动说要帮他存着。
果然,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