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蹙地瞥了眼,便直接挂断并关机,猜想应该是迟爸迟妈担心自己,出于某种考量所以联系了李伯,然后李伯联系了自己的表哥,最后想要多一份力量的他们又想白嫖兰净珩的劳动力。
迟清野放下手机,转头看着他那张似人畜无害的睡颜,无情地嘲笑道:“睡得那么香,被入室犯罪了都不知道,还想参和我的事?呵~”
随后她拿起床头柜的遥控器,扭头坐在了床尾旁的沙发上,悠哉地看着电视,上面正好在报道冷知秋的车祸新闻。
突然察觉到身后人醒了,她缓缓回过头来,正好撞上了兰净珩惊诧至极的视线,内心多少有些尴尬。
在静默片刻后她决定破冰,遂水波不兴地轻启朱唇道:“早,兰医生。”
“迟清野?”兰净珩既意外又不可置信地试探性问道。
“是我,开心吗?”她说这话时,似带着一丝戏谑。
“你……”兰净珩神色似有些微微意外而迷茫地注视着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在做梦。
她单手托着腮,略有些慵懒地问道:“想问我为什么会自动出现,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对。”他眉头微蹙道。
“迟未晚暴露了我的身份。”她淡淡地说道。
虽然嘴上总嘲讽着他,可当他真的开口问了,迟清野也还是会回答,因为心里很清楚他并不是什么坏人,最起码没对自己使坏。
“那她……”
“被我杀了。”
兰净珩的话还没问完,就被迟清野冷冷地用抢答来强行打断。
“什么?!”他顿时大惊。
从顺利分裂人格,到主人格将自己隐藏完好不被新人格所知,再到杀死自己的新人格。
迟清野看似放弃了意识支配权,但这副身体的主导权却并未完全脱离她的掌控。
原以为是共存,没想到只是借用,这是他一直都没有发现的bug。
“你没听错,我杀了自己的另一个人格。”她神情有些恹恹,嘴边却含着笑意。
“……”兰净珩的脸色逐渐清冷下来,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惊讶?”迟清野微微歪头,轻笑道:“没有什么可惊讶的,隐患就是用来消除的。”
“不觉得可惜吗?”他眼中似有什么复杂情绪一闪而过。
“不冲突。”她的音调里没有一丝波澜,可眸光却不自觉地暗了暗。
心里当然会为此感到惋惜和不忍,但拖泥带水的感性只会衍生出更多不必要的麻烦,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断而不断,必有后患。
如今所经历的一切苦难,都是因为当初自己在玄武山庄时,没有狠下心对霄胤商扣下扳机而造成的。
可无论在脑海里怎么设计,演练过多少次,只要一见到他,身体总能摆脱大脑的控制,本能地避开所有要害,留他一命。
所以,一次次报仇失败的她,借着给迟爸迟妈养老作为迟氏的补偿为由,选择当兰净珩的实验品来逃避现实,只有这样……才会让自己好过一些。
“……”兰净珩看着她的眼睛陷入了沉默,也似在思索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道:“我相信你的决定。”
他说这句话时的声音很轻,却铿锵有力,柔和里添了几分内敛的气度。
与其是谴责她,不如试着去理解去帮助,因为精神病人也有属于自己的一套逻辑,不能武断地将其归结于错误或是儿戏。
“可是……你为什么穿着佣人的工作服?”兰净珩指了指她身上那间洗得有些发旧的藏青色围裙制服,一脸困惑地问道。
她闻言后低头瞥了眼,遂起身道:“好看吗?”
兰净珩抿了抿唇,不失礼貌地捧场道:“好看,但我觉得你如果能穿回自己的衣服就更完美了。”
迟清野就等着他的这句话,说着便摘下了戴在手上的感应锁手环,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