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折腾一场,第二天田宁又起得有些晚了。
一夜风雨将近天明才停,屋檐还滴答着水,但严柏一早就去上工了,她没见着人影。
孩子们倒是在湿淋的院子里玩得开心,一个个衣袖裤脚都弄湿了。
田宁无奈训斥他们一通,叫他们换了外衣来灶屋烤火,这才发现灶上温着严柏一早从食堂打来的米粉,还有灌满的暖水壶,她的心也被这温暖的灶屋熏得暖烘烘的。
“妈妈,我最爱吃米粉了,天天吃都不腻。”南南眼睛亮晶晶的,主动打水洗手,又想起什么急哄哄补充,“还要腊肉,跟昨天一样!
”
田宁哼笑着弹了下他的额头:“你记得腊肉,可还记得你的作业?”
南南连忙举起湿淋淋的小手保证:“妈妈我吃完了就去写。”
“行,让你哥盯着你。”
娘几个热热闹闹地吃米粉的时候,严柏已经到了工地。
邱工惊奇地打量他:“你媳妇孩子热炕头,咋还上班这么早?”
严柏面无表情地瞥了搭档一眼,继续查看堤坝情况。
“诶不对,你眼下咋还有些青黑,是没睡好吗?莫不是昨晚你……嘿嘿!”邱工话到最后,嘿笑两声意味深长。
严柏忍无可忍,出声解释:“昨晚下雨,孩子
闹腾了一些。”
邱工恍然:“对,你们家有个小的,这年纪是有些缠人。”
严柏内心无奈,缠人的哪里是一个,是四个。
两女娃还好,东东睡觉也规矩,就是南南那皮小子,半夜一个打横脚都踢到他脸上,拽下来后那小子又翻身,差点掉到床底,最后他只能用胳膊夹着他,这才让他安分些。
“唉,说起来是咱对不住家属。我家那几个孩子现在大了,小的时候也闹人,全靠我爱人一个人带着。我有次年假回去,我爱人都瘦脱相了,脸色也不好看,说是近一年都没睡个安稳觉。我当时心疼得呦
,差点就打报告调动工作,最后还是我爱人劝住了我……”
邱工絮絮叨叨说着自家那些事,严柏的心绪也不由得出现波动。
当初退伍回乡,南南和西西的年纪也不足一岁,正是磨人的时候,他日常忙着工作并没有多操心。等到蓓蓓生了,他返京也才两次,匆匆看过就走,实在是没尽过什么父亲的责任。
是妻子太过坚韧,让他下意识忽略这些责任,还是他太过自私?
他昨夜竟隐隐有些不满孩子们缠磨妻子。
“老严想什么呢?”
严柏猛地转头看向邱工:“我中午要早点回去。”
邱工点头
:“行,快过年了,工地也没有太多活了,你回去多陪陪媳妇孩子。”
田宁上午并没有去厂里,因为邱大姐带着大宇晓宇两小子过来了。
两小子又长了年岁,如今是小白杨一般的少年,一来就掏出各种礼物逗两妹妹开心,陪她们玩耍,整个院落都热闹起来。
屋里写作业的南南就坐不住了,抓耳挠腮,又频频往窗外探头。
东东看不下去,板起脸训斥:“好好写作业,写完了才能出去。”
“但我们再不出去,俩妹妹都快被他们拐走了。”
“……我出去,你好好写作业。”
南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