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宁闻言愣了一下。
若是可以,她自然愿意多买肉的,因为村里一年到头也就宰这么一次猪。
严柏拿的铁饭碗,吃的公家粮,每个月是半斤肉的份额,他昨天买回来做成芋头扣肉的五花肉,就用掉了他四五个月的肉票份额,应该是找他同事凑了几张肉票才买下的,但借的总是要还的。
可惜东东只吃了小半块扣肉,就因为咬破舌头停下了。
田宁将碗扣住放入柜子里,她发现东东昨晚临睡前,还跑到柜子前踮脚闻味,如同守着米缸的小老鼠。
此刻东东听到爸爸提议多买肉,两只眼睛都是亮晶晶的,田宁揉了下他的小脑袋,对严柏道:“那便多买些吧,我手头没钱,你帮我跟队上借五块钱,等我下月发工资就还上。”
“妈妈,咱家没钱了呀,那别买肉了我不知道。”东东拉着她的手急切说道。
田宁还没来得及回应儿子,对面的男人就道:“不用跟队上借钱,我昨天拿折子去镇上取了些钱,够用了。”
田宁闻言才想起那张存折,是马秋菊在严老首长的压力下拿出来的,转到她的名下,但她没有收,在严老首长走后还给了严柏。
那张存折上有几千块钱,要是取出来,按说能过上不错的日子。但这个时代,光有钱还不够,还得有票,或者跟田宁前一阵在省城那般去黑市上买。
不过附近的黑市,最近的是在县城,但因为原主下乡后一直经济拮据,没有打听过黑市的位置,田宁自然也不知道。
况且,她现在也挺拮据的,还欠着一百块钱的债务呢。
不过,男人要取存款改善孩子们的生活条件,田宁也不会拦着。
各种念头一闪而过,田宁朝严柏点头道:“既然取了钱,那就多买些吧,除了酿圆子用的,还可以做些腊肉。”又低头问东东,“东东还有什么别的想吃的?”
严柏也低头看着儿子道:“爸爸手上的钱是够的,想吃什么都可以说。”
东东懵了一下,然后摇头说不用再买别的,他想帮爸爸妈妈省点钱。
但小车里的男娃却咿咿呀呀的叫了起来,在夫妻俩低头看过去时,男娃终于挥舞着小胖手,清晰的吐出了一个字:“肉肉!”
田宁噗嗤乐了,刮了下他的小鼻子:“就你的小肚子,买了肉你也吃不上几口,顶多喝点汤。”
但男娃不管,嘴里不停地喊着“肉”,带得女娃也跟着喊起来,东东有些着急,抓着弟弟挥舞的小手道:“弟弟,爸爸妈妈挣钱不容易,都买了肉就不能再买别的了。”
田宁有些吃惊,因为别家5岁大的孩子,要是听说家里多买肉,肯定得高兴的不行,而不是像东东一样算计着家里的钱如何合理的花销。
吃惊的同时还有些心酸,她揉了下东东的小脑袋道:“咱队上的猪肉不需要肉票,一年就这一次,售价又跟供销社的一样,多买些是划算的。”
东东再聪明也只是个5岁的孩子,小脸上还有些懵懂,但听到妈妈说是划算的,立刻着急道:“那就多买些,爸爸你快去吧。”
被儿子催促的严柏,还是问过田宁对肥瘦的要求,才回到了院里。
他这一出一进,分肉到了尾声,除了排到最后的几家,便是顾老大和顾老三两兄弟因为争执不下,还没有分肉。
顾老三看到二哥回来,双眼一亮,他还没有放弃让二哥撑腰的想法,但他还没来得及张口,就听到二哥对大队书记道:“三叔,我想给家里孩子多买些肉,给他们补充些营养。”
大队书记对此不觉意外,随意点头道:“可以,你想多要多少?”
“二十斤。”严柏道。
大队书记愣了一下,追问一遍:“多少?我刚刚没听清。”
没听清的何止大队书记,院里村民齐刷刷地看向严柏,包括顾家三兄弟,严柏又重复了一遍:“二十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