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袁丽,经不住身体颤抖,却不是被雨浇的,而是激动的。她双眼发亮,紧紧盯住顾严柏的侧脸,恨不得替他张口吐出一个“好”字。
“不行!”顾严柏终于止住牙齿打战,吐出这两个字。
袁丽错愕,上前想要说些什么,就被王婶子喝住:“这里有你什么事?赶紧滚,别弄脏了我家门前的路。”
袁丽一张脸瞬间涨红,一时间说不出话。
田宁却冲顾严柏道:“你退伍了,咱们的婚事不再是军婚,你不同意,这婚一样能离。”
说完她开始挣手,顾严柏却不肯松开,只是嘶哑地喊着她的名字,反复地说着“不离婚”。
怀里的男娃哇地哭了起来,田宁一着急,用尽全力挣出手,但身前的男人却一下子倒在地上,她怔住了。
“顾大哥!”
袁丽惊呼着扑过去,但王婶子的动作更快,一把将袁丽推开,又叫来两个儿子将顾严柏搀起来。
王婶子伸手摸了一下顾严柏的额头,就着急地对还在发怔的田宁道:“他发烧了!身上还湿透了,得赶紧带他回去换衣服。老三,你去把老林头给请来!小田,你还愣着干什么呀?把雨衣穿上,带着你男人一块回家!”
王婶子一连串地安排下去,男娃哇哇大哭,田宁醒过神,上前翻开顾严柏的眼皮,眼球布满血丝,她的手一拿开,眼皮又沉下来闭上了。
她才终于意识到这男人真的昏过去了,如此强健又顶天立地的男人在她面前病倒了。
她给他的那两脚或许就是他倒下的起因。
心里五味杂陈,她将哭嚎的男娃先递给王婶子,迅速穿上雨衣,然后又把男娃裹进雨衣里。
王家两兄弟也穿戴好蓑衣,抬起了顾严柏。
但这时,顾家人也被袁丽喊了过来,拦住了前路上,要把顾严柏抢回去,王婶子上前跟他们理论,却反倒被顾三媳妇推了一把。
田宁用空着的手拉住王婶子,面向叫嚣着的顾家人,淡声说道:“你们现在要带走顾严柏,无非是因为他是水电站工程的负责人,他有权有钱,把他拉拢到老房,你们就能得到好处。”
顾家人却不肯认,道她恶毒又颠倒黑白,他们带走顾严柏是为了救他,为了让他不落在她这个恶毒女人手里,否则必定死得不明不白!
王婶子气得不行,反驳道:“小田跟严柏是夫妻,还是她孩子的爹,她会害他?我看要害严柏的是你们这群没有半点良心的东西,这黑天瞎火的雷雨天,你们非得让严柏送那老不死的去镇上,小田要不是怕他翻车怕他出危险,她至于冒着大雨来阻拦他?”
顾家人却根本不听,只道田宁恶毒踢断了顾严柏的腿,害他疼晕了过去。
王婶子还要跟他们理论,田宁止住她,目光扫过雨幕下的顾家人,道:“你们想清楚了,要是真心愿意接受顾严柏,我现在就叫王家两位大哥将他送到你们手上。”
田宁终于松口,顾家人却狐疑起来,一时间没有动作,但袁丽冲上前去:“我来搀着顾大哥……啊!”
啪的一声脆响,袁丽被打的止住了脚步,捂住了脸,一脸怒火地瞪向田宁。
田宁收回手,讥笑道:“你姓顾吗?你是顾家人吗?既然还没进门,就给我老实滚一边去!”
袁丽被扇得整张脸都红肿起来,转头去寻求的顾家人的支持,但那些顾家男人一个个目光躲闪,而顾家的媳妇则是幸灾乐祸。
孤立无援的袁丽又羞又愤,却不能打回去,因为王家的几个媳妇也在王婶子的招呼下围拢了田宁,她冲过去就是自取其辱。
一巴掌扇走袁丽后,田宁就把目光再次转向顾家人:“你们带走他就要给他治病治腿,但我敢断言,他的腿好不了,以后他就是个瘸子。你们觉得,一个瘸子还能继续当水电站工程的总负责人吗?你们还能从他身上得到想要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