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严柏开车送田宁母子四人回家后,欲言又止。
田宁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便轻推了一下东东:“拿红药水给你爸爸处理一下背部的擦伤,然后他要去哪,你就别管了。”
说完话,田宁一手推着一辆婴儿车进了主屋对面的西屋,她打算将这间屋子改造成三个孩子的游戏屋,免得担心他们一不小心从炕上掉下来摔伤。
地毯之类的在这个年代不用想了,别说她买不起,就算买得起,被人看到了,就得批她一个生活作风奢华堕落。
不过,她可以铺草席,秸秆编织而成的草席也是软软的,可以请村中手艺好的,编一个整个屋子大小的草席。
田宁这般思虑着,就取来尺子测量屋子的尺寸。
主卧中,东东小心翼翼的给爸爸红肿的后背涂红药水,一边问着:“爸爸疼吗?”
“不疼。东东可以了,涂一遍就够了。”
顾严柏转过身,取出一件干净衬衣穿上,又叫住要走的东东,问道:“今天是你生日,你想要什么礼物?”
东东闻言绞着手指,抬眼问他:“什么都可以要吗?”
“只要爸爸有的,你都可以开口。”顾严柏回道。
“那我想要爸爸不要跟妈妈吵架。”东东仰头道,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希翼。
顾严柏愣一下,回想早上在水电局发生的事,心底生出愧疚,他抬手放在东东的脑袋上:“爸爸答应你,以后都不跟你妈妈吵架。不过这不算给你的礼物,你可以再一个礼物。”
东东垫着脚用脑袋蹭了一下他的掌心,大眼睛笑成了月牙:“我就要这个礼物,别的都不要。”
说完就转身噔噔的跑了。
“妈妈,爸爸答应以后再也不跟你吵架了。”东东跑到西屋,开心的跟妈妈分享好消息,说这是他跟爸爸要的生日礼物。
田宁闻言愣了一下,回想自己穿来的两个月,虽然跟顾严柏有过数次争执,但每次顾严柏不是沉默,就是转身离开。
相比村中大多数夫妻吵架时轻则问候各自祖宗,重则摔碗摔锅,甚至大打出手,她与顾严柏这样都算不上争吵,只是各自怄气罢了。
但东东生性敏感,她与顾严柏之间的不睦,让东东年幼的心灵感到了不安和害怕,否则不会把“请求他们不要吵架”当做生日礼物来索要。
田宁心里愧疚,抱住东东道:“妈妈以后不会跟你爸爸吵架了。”当着孩子的面不会再吵了,还要表现出和睦的夫妻关系。
话刚落,看到顾严柏出现在门口,她友善地冲他笑了笑。
顾严柏愣一下,眼底随后有了波动,张口想说什么,田宁先冲他摇了下头,然后掏出两块钱递给东东道:“你去一趟王婶子家问他家里有没有鸡蛋,有的话,跟她买十个鸡蛋回来,再邀请她傍晚过来陪你过生日。”
“好哒妈妈。”东东接过钱,开心地跑了出去。
“别跑,路上走慢点,晚点回来也没关系。”田宁冲着东东的背影提醒道。
“好哒妈妈。”东东停下奔跑的脚步,改换成走路,两条小短腿走得还很快,可见心情是雀跃的。
见东东走出了院门,田宁转向顾严柏,开口道:“东东虽是个孩子,但他对情感的感知分外敏锐。所以,以后我们不要当着孩子的面争吵。若是可以,我希望我们可以营造一种感情和睦的氛围给孩子们。”
“营造?”顾严柏蹙眉。
“就是假装。”田宁直白道。
顾严柏一下子捏住了食指关节,所以她刚刚对他的笑,也是在假装。
“哇哇哇——”
这时,男娃忽然哭了起来。
“南南你怎么了?是饿了还是哪里难受?”
田宁赶紧把男娃从婴儿车里抱出来,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发现他的温度相比之前还降了一些,又摸他的尿布,发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