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的杀猪菜会放酸菜,但岭南这边,却是只用山泉水和老姜炖猪头骨,充分激发猪骨本身的甘美,炖出来的汤汁清澈甘甜,最后放入猪血和猪肺,也在两者熟透后迅速捞出,前者细滑,后者口感脆而不面。
顾严柏每样尝过一块后,就再没有说话,锅里的食材也随着他的筷子飞速的减少,吓得东东就喊妈妈快点给他夹菜。
“东东,你碗里的肉还没吃完呢。”田宁提醒。
“可是妈妈,我怕我吃完碗里的,锅里的就被爸爸吃完了。”东东望着大快朵颐的爸爸,一脸担忧地说道。
田宁噗嗤乐了,杏眸睨向顾严柏,后者伸到锅子上方的筷子顿住了。
但下一秒,又继续下锅夹起一块猪骨,在东东失望的眼神下,顾严柏手中筷子忽然一转,放入东东碗里,道:“吃吧。”
东东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呆呆的望着爸爸,田宁提醒他:“谢谢爸爸。”
她这话刚落,一块带肉的骨头落入碗里,她错愕抬头,就对上顾严柏的目光,后者对她道:“多吃点,你太瘦了。”
“妈妈,我也给你夹菜。”东东站起身,筷子伸到锅里去,但肉乎乎的小手,拿好筷子都很艰难,在锅里戳了好几次,都没有戳起一块肉来,他委屈又无助的看向妈妈。
田宁被逗乐了,准备手把手教他拿筷子,不料有人跟她的打算一样,宽厚的手掌将她与东东的小手一并握在手心里。
田宁顿时觉得这个锅子太热了,热力自她的手背一直窜到脸上,她迅速将手抽了出来。
啪嗒!
筷子落地,东东委屈地朝她道:“妈妈,你为什么打落我的筷子呀?”
顾严柏也抬眸看来,眼神一对,田宁毫不客气地将责任推过去:“这事怨你爸。拿筷子就跟写字一样,老师只有一个,再多加一个,就跟刚刚一样,容易打落筷子。”
东东张着小嘴,茫然地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小男孩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是我的错。”顾严柏认错,弯腰捡起筷子,“我去洗。”
男人走了出去,田宁松了一口气,搓了下手背,就抽了一双干净筷子,将碗里那块肉夹起,放到东东碗里,又将筷子递给东东:“吃吧。”
“妈妈,你不喜欢吃爸爸夹给你的肉吗?”东东问道。
这拆台的儿子!
田宁头疼,望着顾严柏还未走远的背影道:“妈妈只是不喜欢啃骨头。”
顾严柏的脚步立时轻快许多。
不过,这顿午饭最后还是没能吃安生,因为顾老三过来了,冲着顾严柏喊了声二哥,就盯着锅子咽口水。
田宁不耐烦应付顾家人,就带着吃得差不多的东东去屋外消食。
望见母子俩出屋,顾严柏的脸色冷淡下来:“老三,你过来有什么事?”
“二哥,弟弟我还没吃午饭,这锅里肉还不少,你不介意弟弟吃两口吧?”
顾老三说着,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直接拿起东东刚用过的碗筷,只是刚要往锅里伸筷子,锅盖当的一声盖住铁锅,顾老三脸上的笑僵住:“二哥,你……”
“说事,不说就走。”顾严柏神色淡漠,没有一丝表情。
顾老三最怕他二哥这表情,被惊得站起身,放下碗筷,呐呐道:“我听人说,二哥要建新房子,请人帮忙不但给肉还给工钱。你是我亲哥,我过来帮忙,你不会不要我吧?”
顾严柏抬眸望向顾老三,扫过后者白胖的脸,微凸的肚皮,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妻子瘦弱得他一只手掌都能握住的腰。
“二哥你给句话呀?要不,我叫娘过来跟你说。”顾老三试探着说道。
听到老娘,顾严柏双眼微眯,嘴角忽然浮出一丝笑:“你想来就来吧,不过工地记工分,是按大队的规矩来的,多劳多得,少劳少得,若是造成损失,还需要赔偿。”
顾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