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烛掌中鸣鸿刀尖轻颤,但也不过轻颤数响便恢复如初,望着怀中玄竹小妮白里透明的苍白脸上的笑脸,他心情更加沉重了。
童鸢魅笑着扬鞭如锥狠狠朝着他胸口刺去,软鞭似诡异游蛇般奔袭而来,那股气劲异常霸道,足以震碎一块巨石。
许南烛单手护住穆玄竹,右手抬刀萦绕腰部一周,旋转横档间卸了骨鞭力道。身形还未站稳便是耳朵微动,闻见身后响起剑出鞘的声音,那声音异常扎耳似乎都不用刻意去听,可此刻已经来不及躲闪,横刀回拦已是徒劳。
穆玄竹挣脱腰间环绕的手臂,将许南烛回推了一把,紧接着剑从她的肩胛骨贯穿而过,两人似乎被一剑穿在了一起。
被玄竹小妮护在身后的殿下只是胸口位置受了点轻伤,剑尖入了半寸不到。
此刻岳斌已经冲杀到许南烛身旁,他直接从马背上纵身一跃,挥舞着断戟朝着康雪燕头颅竖砍而下,后者立刻抽剑后撤数步。
断戟砸在地面上断成数段激射飞出,青石地面龟裂出数十道如蜘蛛网般的密纹。
岳斌如野兽般咆哮,他抬腿猛地将后背上的盾牌狠狠一踢,黑纹盾自背后向着天空飞射而出,落下时,他双手拖住猛地往地面上重重一砸,飓风席卷吹起康雪燕白袍袖口。
玄竹小妮如一滩烂泥般后仰倾倒跌入许南烛怀中,她想要告诉他‘小心背后’可仍旧发不出任何声音。
许南烛右手握着鸣鸿刀,刀剑戳地跪俯,浑身剧烈颤抖。
耳畔萦绕着的厮杀声与刀剑相撞之音不绝于耳,但此刻仿佛已经空洞了。
当童鸢再度出手时,江昆骈指成剑,一颗牙齿在空中打着旋带着一股磅礴威压席卷,继而纵身一跃,一个燕子三抄水赶赴许南烛身旁,继而展颜一笑,道:“以多欺少,额看不下去类。多少年没打过这么痛快的架了,就是准头差了些。”
被打碎了满嘴牙的司浑此刻正跪地哭嚎,双手被两截木棍定在地上,趴在地上放声凄惨大哭,不敢乱动,只要微微一动便是蚀骨般的疼痛,最终在宛如杀猪般的哭喊声中疼晕了过去。
童鸢柳眉微蹙,目光落在距身前半寸位置冒着青烟镶嵌在地上的那一颗牙齿,剑气外放到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剑气内敛者,看似无气势但实则威力惊人。
杨山握着虎头断魂枪的手微微颤抖,他只能护在郑奇渊身前,可眼瞧着这一副悲凄景象内心早已如万剑刺心般的疼。
穆玄竹气血数十息便走一遭,此刻毒已入了八脉,只一遭便要攻心,再过数遭便是毒发之时,死自是避免不了,其间能活几许也需瞧老天爷眼色。
许南烛眼眶猩红,大叫道:“我说过要帮你取回佩剑,你怎不信我,你怎不信我!”
穆玄竹抿唇笑而不语,她的唇角不断有黑色鲜血涌出,因为疼痛而眉头紧锁。玄竹小妮虚弱的抬起轻颤地手,以指为笔在他掌心写着,“秋水长天,不长。红豆相思,不思。明明海棠依旧何来风驻尘香,明明野火春风,又何来雪满人间.....终于到尽头了,希望下辈子,不要再那么苦了。”
“啊!!!”许南烛绝望到支离破碎的心痛,哀恸到触目惊心的怨恨。他抬头望天,希望能将快要涌出的泪光倒进瞳孔的后面,他在努力着,不想让悲伤蔓延,却无法压制住心疼的冲击,眼腈的泪水越积越多,随时都会决堤而出,他已经彻底被悲伤占据,突然低下头,双手捂着脸痛哭起来,颤抖的双肩,无声的散发着他的无奈与悲凉....
穆玄竹眼睛重得抬不起来,长长的的睫羽上挂着起源不明繁重的几滴珠水,眨了几回,晃悠悠跌落下来,视线迷迷蒙蒙的,透过依稀水气,映出—张表情迷迷糊糊的脸,她努力想看清他的容貌,奈何豆大的泪水从眼眶中流浪,心中像断了线的珍珠洒落—地。
顾南征挥舞戟刀斜竖砍一刀,将近在咫尺的黑骑士甲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