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坪清扫难免遗留梨雪,洁白如云的雪上泼洒血珠,大珠小珠串联在一起,如红豆寄托相思空留遗憾。
青牛道的孤傲如傲立风雪霜降枝头的梅花,圣洁且不畏严寒,一辈子从未低过头、从未求过人,可在面对秋叶青时却如含羞待放的花蕾收敛了所有锋芒。
残断竹剑落于剑坪上,一支断臂攥紧成拳,其表面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粒,雪与血的交融结成冰渣。
顾南征与岳斌各率一百精锐赶赴武当剑坪,虎甲营将士立刻冲刺到许南烛身前托盾而起,将殿下护在身后。
顾南征率兵站在最前端摆开鱼鳞阵仗,戟刀尖点地,冷眸注视着一瘸一拐的司浑。
丰胜与丰旭二人对视一眼便是快速离去,如今燕十八已死,他们也没有必要拼个死活,若是上面怪罪下来便是可以将罪责推卸在死人身上,反正死人也不会辩驳。
康雪燕瞥了一眼由子路,发出嗤之以鼻的冷哼声,握着剑鞘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司浑惶恐的想要跟随康雪燕一起下山,一支箭嗖的一声,射入距他脚下一寸的位置。
期间康雪燕侧头冷笑着看了他一眼,讥讽道:“司将军,你在皇上面前表忠,现在到你尽忠的时候怎这般不愿?多想想你尚在京中的家人,死你一个总好过拉你全家人下水。”
司浑瞪大了双眼,怔怔的望着康雪燕离去的背影,浑身无力瘫软在地,双拳攥的咔咔作响,悲愤充斥双眸。他晚年得子,孩子尚未断乳,怎能放的下这份牵挂。
皇上面前表忠难道是过错?若不表忠可还有活路?只是有些话并不能摆放在台面上讲,敢怒不敢言。
姬如雪收弓跪俯在许南烛面前,拱手道:“主公,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帮武当弟子解了毒。”
许南烛绕过岳斌走上前,伸出双手搀扶起姬如雪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司浑身上,轻笑道:“司将军你的傲骨呢,你的必死决心呢?”
司浑摇头苦涩一笑,眼眶微红水雾萦绕,轻声道:“丧家之犬阶下之囚,又怎敢跟殿下叫板,只求能给我一个痛快了却此生。”
许南烛冷哼道:“你甘愿将跟随你多年的副将抛出去当鱼饵,单凭这一点,便不配死在我的手中,滚吧!”
“你....”司浑额头青筋暴起,怒目圆睁,可随之便是跪首恳求道:“求殿下给我一个痛快,下辈子做牛做马也会偿还。”
想必不久京城就会放出司浑死去的消息,这些他心里再清楚不过,若是苟且偷生被内廷那位知晓便是剔骨抽筋,与其折磨致死还不如求一痛快,可偏偏自己又下不去手,尤为糟心。
许南烛不屑一顾,讽刺道:“你连自尽的勇气都没有,现在跪下来求我?呵呵....是不想落在内廷那位手中吧,可这偏偏是我想要看到的,而且我还要大张旗鼓把你送回去。”
“顾南征!”许南烛转身大喝一声。
顾南征立刻跨出一步,双手握戟刀竖在胸前,单膝跪地道:“末将在!”
许南烛回眸瞥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司浑,正色道:“若他自尽便抛尸荒野喂狗,倘若没死,你找几个机灵的人亲自护送司将军回京,记住要走官道且要伺候好,别怠慢了咱们这位大将军。”
顾南征领命回道:“末将遵命!”
司浑眼里似要喷出火焰,抽出腰间佩剑横搭脖间,右手剧烈颤抖即使双手紧握剑柄依旧抑制不住的颤抖,脸颊肌肉紧绷,咬牙切齿怒吼一声,可终究怒音转变成了哭喊崩溃的声音,长剑脱手跌落在地面发出一声清脆嗡鸣。
在沙场上摸爬滚打多年,好不容易混到如今这般地位,财富美人让他贪恋。可若不死那全家老小皆会因他而亡,内心很是纠结,孩子没有了可以再要,一切都可以重头再来,内心深处这种想法虽知是错,可念头越来越强烈。
顾南征挥舞戟刀朝着司浑脖间狠狠砍去,看似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