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方夹攻而败的可能。更何况,现在兰州兵马已经西出二关,薛万彻亲率大军屯驻蒲昌海与我遥相呼应,我军有了后援便就有了底气,还何惧他南北二庭?本帅估计,麴智盛也正是得知了薛万彻大军西出二关的消息之后,才正式请本帅入城执掌都护府的。就算城内还有西突厥的吐屯,想必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否则,我儿麾下的兰州十万大军,就是将高昌踏为齑粉也绰绰有余!”
“大帅,切不可掉以轻心!”契苾何力忙道,“西突厥南北二庭虽然自相攻杀已有多年,但历来,他们都把大唐当作共同的敌人!而且,高昌国恰是北庭的势力范围,南庭就算诚心与我大唐友好,亦是远水不及近火。说是牵制,但真正到了打起来,他们大可以坐山观虎斗,并坐收渔人之利!大帅胸怀如海,不知尔等之狡黠。末将自是胡人,但也要说一句胡人的坏话——切不可用汉儒的恩义与诚信,去度量胡人的心思与肚量!南庭虽与我友好,但只要我等失势,他瞬间就能翻脸不认人还跟着趁火打劫!更何况,高昌本就不在南庭治下,南庭可汗发来一份示好国书,便如同认了一个便宜亲戚。到时我大唐若在西域壮大起来,他便可以蒙受庇护;反之,他远在百里开外,大可推说鞭长莫及。再者,西突厥南北二庭,本就是北庭实力强大,南庭根本不可抗拒,因而才远远的向我大唐称臣示好,奢求庇护与救援。此时此刻,我等只能小心谨慎,对于南庭,不可高估,不可轻信。”
“言之有理。”秦叔宝还是十分认同的抚髯点头,接着道,“契苾何力,你本是胡酋久居塞外,对此间的微妙知之甚强,远胜本帅。但我军转战千里所为何来,你难道忘了?”
契苾何力怔了一怔,点头道:“末将岂敢相忘?征服高昌威加西域,正是我等此行的目的。”
“那便是了。”秦叔宝微然一笑,轻松自如的道,“陛下圣谕,授我安西大都护,命我在此建立西庭二州并设立大都护,从此开始经略与治缮西域。眼下高昌已定,麴智盛接受了大唐给予的官爵封授并亲自将大都护府修建完毕,本帅还能找出任何一条不去上任的理由么?其实不用你说,本帅也知道西突厥南北二庭都瞪大了眼睛死盯着我们,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我在明敌在暗,越是缩头缩尾畏葸不前,越是示敌以怯。眼下,就算明知高昌城中是个阴谋陷阱,本帅也必须昂首挺胸的踏进去!”
“大帅,万不可意气用事!”众将官都急了,一起惊呼道。
秦叔宝昂然而起将手一挥:“我意已决!不必再谏!”
众将急恼交加又不敢多言,只得闷声叫苦。
“仁贵。”秦叔宝突然唤道。
“末将在。”一直静立于旁一声不吭的薛仁贵,抱拳应诺。
“本帅只带宇文洪泰与五百仪兵入城,城外兵马,交由你来统帅,命契苾何力将军等人一同辅佐你。”说罢,秦叔宝拿起桌上将印,“接印!”
薛仁贵浓眉一沉凝视秦叔宝,抱拳道:“末将——不敢接印!”
“你敢违抗军令?”秦叔宝勃然大怒!
“还请大帅听末将一言!”薛仁贵单膝而拜,沉声道。
“讲。”
“请,大帅撤兵!”薛仁贵一字一顿,如石破天惊!
果然,满堂哗然。
秦叔宝凝神看了薛仁贵足有半晌,才道:“仁贵,我知你一向勇谋兼备颇有主张,但方才你所说的话,实则大出本帅意料之外。说说,为何建议本帅撤兵?”
“末将以为,此刻对我军而言,以退为进方是良策。”薛仁贵道,“高昌已定但正值国丧,大唐以仁孝治国,不可此时入城驻兵,此退兵理由之一;其二,我军孤军深入千里兵马已是疲累之极,粮草转运相当困难又兼缺水炎热,将士思乡心切苦不堪言;其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