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几人的介绍,东方朔依旧是头也不抬的在看竹简之中对于会稽军的介绍。
几息之后,赵无忌也是有些坐立难安,便是走到了东方朔的身前,躬身问道:
“常侍郎,接下来您看?”
看了许久的竹简,东方朔终于是抬起头来,按了按自己的头上的穴位,而后扫视了一眼眼前的几人,最后侧过头来看向一旁的赵无忌,问道:
“监军牛俞呢?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军营才对吧。”
“他......他......”
牛俞是京都那边过来的人,传闻是窦婴手下的人,来到这里也就是为了混混资历,日后肯定是会被窦婴调回去的。
有这么一个身份,牛俞平日里也就对太守陈延能够表现的谦卑一些,对于旁人那可是毫不掩饰自己的狂傲,每日都在郡城的酒舍之中饮酒作乐,几乎很少到军营之中当值。
众将听到赵无忌的召集都已经是前后赶到营帐之中,唯有这牛俞迟迟未到。
赵无忌此时听到东方朔的询问,心中也是暗骂这牛俞不知天高地厚,一个连陈延的面子都丝毫不给的人,怎么可能惧怕他一个小小的监军,简直是不知死活!
想到这里,赵无忌也是不再准备替牛俞隐瞒,当下便是准备道出他可能去到的地方,只是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断断续续之言。
“赵......赵司马,唤......唤我何事啊?”
声音未落,便是看到一个男子身着华衣,摇摇晃晃的便是进到了这营帐之中。
不出意外,此人应该就是此前未按时到营帐之内的牛俞了。
此人约莫三十岁左右,长须于前,浓眉大眼,看起来倒是有几分英姿,只是常年奢靡度日,此时身材已然是走样,肿胀的肚子是将衣物撑起,行步之间更是颤颤巍巍,看起来已然是喝醉了。
看到这幅模样的牛俞,赵无忌更是没好气,当下便是示意侍卫将他搀扶过来。
“牛监军,此前我传唤众将到账听令,你为何迟迟不到!”
“你身为监军,此时应在军营之中当值,为何又喝的这般烂醉如泥!”
此时的赵无忌可以说是将自己的一腔怒火尽数发泄在了牛俞的身上,几乎就是劈头盖脸的指着鼻子谩骂了。
平日里赵无忌对自己的言行举止都是看在眼里,一言不发,为何今日这般明言相骂?
被一通乱骂的牛俞也是清醒了三分,当下便是瞪大了眼,看向了眼前的几人。
除了几个将领和赵无忌之外,坐于首位的年轻人他是根本没见过,完全不认识,站在他身边的几人牛俞也是从来没有见过。
心中虽是有些疑惑,可牛俞却是丝毫不惧,当下便是走近了一步,眯着眼看了看眼前坐着的东方朔,用手指着东方朔笑道:
“你一个黄毛小子,也敢坐在这主位之上?”
“赵司马,你......嗝嗝......你可真是喜欢玩笑。”
眼看东方朔眉间微颦,卫青便是拔剑而出,看向了那牛俞,厉声言道:
“这是陛下亲派前来会稽调兵的常侍郎东方朔,携天子亲笔诏令,所至之处,如陛下躬亲,莫非你有疑问?”
“嗝嗝......”
听到卫青之言的牛俞瞬间便是一愣,满脸震惊之色,他侧眼看过去,便是见赵无忌正看向别处,当下双腿便是一软,扑腾一下便是跪在了地上。
虽说外面传闻牛俞是窦婴的亲信,可他事实上只是窦婴的一个远房晚辈,窦婴碍于情面让他到这会稽郡当个监军,其实根本就不被窦婴所重视,听到卫青报出的这一串名头,牛俞早已经是吓得魂飞魄散了,酒意也是瞬间清醒了大半。
就算窦婴能够凭借着窦氏一族与刘彻相争,可他牛俞算个屁啊,都全然称不上是窦氏一族的嫡系,最多母亲能够算是一个旁系,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