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名为騶牙。”
“又名騶虞,性行淑均,从不伤人。”
东方朔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真的能见到这种绝迹于古时的异兽。
即便是古籍孤本之中,其实也只留下了不多对于此物的描述。
后世谈及此物,则是多从神话传说,志怪异闻中听得,两相对比之下,便是有极大的出入。
能够亲眼相见,近距离接触到这样的异兽,东方朔此时也是感到有些欣喜。
对于一个喜爱历史,喜爱动物的人来说,能够见到普通人终其一生都难以见到的奇珍异兽,这简直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听到东方朔之言的众臣,皆是面面相觑,不知所言。
你瞅瞅我,我看看你,然后双手一摊,表示不知道东方朔所言是虚是实,更是难辨其真假。
如此之物在场之人莫说亲眼相见,即便是耳听得一二,古籍竹册之中寻些踪迹都丝毫未有,又怎能对东方朔所说的进行判断呢?
至于騶牙这个名字,可谓是闻所未闻,更是不知其究竟为何物了。
若非从东方朔口中而出,恐怕他们终其一生都不会听到这两个字的名字。
位于中首之位的刘彻此时也是微微缓过神来,看向了面前的东方朔。
方才即便是贵为帝王的他,亦是被东方朔那番亲手相抚异兽的举动吓得不轻,背脊之处都是微微夹紧,发起细微汗液。
他正欲开口,身边便是传来了站在东方朔身前,来自于郭舍人的言语。
“先生莫不是以为我们诚善可欺?随便说出个什么名字就想哄骗住我们吗?既然这里所有人都不知道其为何物,当然是随你怎么说了。”
说话间,郭舍人便是一脸的戏谑之色,而后得意的看向刘彻,企图得到刘彻的赞赏。
却待他神色一转,便是看到了刘彻眼中一抹不喜之色,虽然并不明显,却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作为刘彻身边最受宠信的宫中倡优,他可太清楚刘彻的几乎每一种神色所代表的含义了,这个表情,就是对自己刚才那番话的不满。
而且,看起来还是相当的不满。
没等他对自己方才的言语做出解释和弥补,身侧的东方朔已然是双手浮于胸前,弓下了身子。
心想,小郭啊,你这可是把路走窄了啊,陛下尚且在此,你又怎敢说所有人都不知道呢?
“臣仗着自己多读了两本奇闻异录,便是在此展露拙识,大言炎炎,还望陛下恕臣无礼。”
“只是依臣所想,既然陛下能够将此物置于臣眼前,让臣观测,便是早已知晓此物究竟是为何物,之所以并未事先言明,便是想借此考察臣是否有真才实学,而不是像舍人所说,臣只是个喜爱信口开河的人罢了。”
“方才臣安抚此兽,而后道出其名之时,只有陛下一人面色平静,自然是知道臣即便靠近它,也不会被其伤害。”
听到东方朔如此说辞,郭舍人早已是心里恨得牙痒痒了。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出听得东方朔就是借此机会羞辱他,抬高皇帝。
可现在他知道又当如何,东方朔都说了皇帝早就知道这一切,他现在总不能大喊道:东方朔你胡言乱诌,陛下其实并不知道!
那他可真就成了笑话,不被治罪都不合乎逻辑。
他虽不如东方朔那般才思敏捷,足智多谋,却也不至于说傻到那种程度。
所以,今日之博弈,他完全是落於下风,被东方朔狠狠的踩在了脚下,更甚者,自己还得在一旁为东方朔加油呐喊。
这种感觉,真像是食了那啥一般,让人难以平复!
而一旁的东方朔,此时依旧是躬身而立,缓声言道:
“这足以证明,臣即便是腹中有书,脑中有智,可在陛下面前,依然是如叶拟树,如水临海,不足为道。”
群臣闻言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