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却罕见健谈的剑痴师兄,突然意识到,师兄或许不是惜字如金,不说话大概单单只是与人不熟罢了。
转过念头,目光放在腌黄瓜上,夹起一片,“不经意”的再次问道:“师兄……没参加过吗?”
“不曾。”没看出什么端倪的吴生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一抹遗憾。
面无表情,却是剑阁之中最直的真性情,一切情绪其实大都表露在外,如果不是与剑痴师兄朝夕相处了一年光景,江元也不知道面无表情也分好几种。
斟酌了下言语,江元又问道:“师兄是什么时候入的剑阁?”
这次吴生放下了碗筷,抬头看了看他,随即面无表情的恍然道:“十五年前,我在云州外城的一条偏僻巷子里,在饿死前被如今的师父看中,在我饿晕之后,师父便把我扛上了山,之后我便顺势拜入了衍剑峰师父门下,负剑行百年举行一次,弱冠及以下方能参加,我早已错过了时限。”
“五岁以前虽然不是很清楚,不过入门以后大概是没被夺舍过的,所以从前应该也是没参加过的。”仔细思索了片刻,吴生一脸认真的又道。
第一次听剑痴谈及过去的江元神色有些忐忑,心中有些唏嘘剑痴师兄的童年似乎并不怎么好,随后又被他之后对自己的调侃逗笑,桌上的氛围在剑痴吴生小心的经营下,其乐融融。
……
……
早饭后,江元罕见的没有回清风楼看书,也没去矮山练剑。
事实上,这几日江元经常去负剑峰外峰外门弟子处闲逛。
毕竟在山上憋了大半年,静极思动出来走走也是好的。
外门弟子见到他那身青白剑袍,一个个年长了他好几轮的弟子们都会恭敬的叫一声师兄。
大概是太过年轻的缘故,又或者是江元当初入门考验的成绩确实太过惊世骇俗,即便他大半时光都窝在负剑峰主峰之上,但是部分心思玲珑的外门弟子通过年龄与相貌大都还是能够猜出他是谁。
……
负剑峰外通执亭里,入门十年,资质平庸名叫宋岩的外门弟子在成为轮值通执亭的守山弟子的光景里,唯一打发时间的消遣除了练剑便是望着山外的云雾大阵发呆。
此刻,看着云雾缭绕的大阵发呆的宋岩思绪飘飞,浮想联翩,想起了俗世里孤单的爹娘。
修士大多驻颜有术,三十有二看起来却无寻常及冠青年无异,资质平庸又好面子的宋岩已经许久不曾回家省亲,剑阁与修行界大多数的道门仙宗不同,并没有强求弟子斩断世俗牵挂。
虽说修行界里总说红尘蒙蔽人心,世俗牵挂阻碍修行,但天下正道之首反而是与世俗江湖最为亲近的剑阁,所以弟子能够经常入世行走,毕竟入世剑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
宋岩联想起之前听青坪山上驻守的外门师兄们说,大师兄当日同那锋芒毕露的白衣剑客于青坪山斗得昏天黑地,天地色变,那座青山上的道场完全变成了一座废墟。
与其他外门弟子一样崇拜大师兄的宋岩,心中除了有些遗憾没有亲眼见识到大师兄成名之技的“一线天”,此外便又莫明的为自己无法入世修剑而有些伤感。
却不是不能,而是不愿。
未有所成,何必下山丢人现眼。
……
“宋师兄,你要酒不要?”
修行之余,经常跑出来的江元早已同这位通执亭的外门师兄混熟,路过此地便自然而然的来到那座小亭之中,一拍那道有些游神的身影道。
被下了一跳的宋岩回神后,连忙转身,看见是那道熟悉的身影,脸上的紧张这才缓缓敛去,苦笑道:“原来是江师……弟,这是又要下山踏青?”
看着眼前这位自相熟以后,从不忌身份的阁主关门弟子,原本按照剑阁的规矩,外门弟子见了亲传,是要叫一声师兄的,不过唯独眼前这位阁主亲传不仅不在意那些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