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忧思有其二。
一,这大隋的盛世,如今日这般的繁华景像,究竟,以持续多久呢?
因为,赵京自幼学的就是儒学,深知天下之事,荣极必衰,衰极又荣的道理,因此,不免常怀忧国忧民之心。
二,赵京担心自己的努力未必跟得上陛下的期望,若是那样,那么,自己会不会有朝一日爬得愈高,跌得愈重呢?
因此。
赵京虽然备受荣宠,可是,言行举止,却愈发谨小慎微,落在别人眼中,即为少年老成。
不容易。
做官真不容易。
……
……
当赵京走到一处“卢记酒肆”处,准备坐下来,喝两杯的时候。
突然。
酒肆的伙计连踢带打,推推搡搡,嘴中还骂骂咧咧将一个蓬头垢面的叫花子从店中撵了出来:“滚滚滚……快滚,大爷这几天就看你这厮在此讨吃讨喝,如今,愈发蹬鼻子上脸,讨到店里面来了……
快滚,下次再到店里讨,肋叉骨打煞你几根。”
一推。
花子就跌了一跤。
叫花子滚在地上,埋头大吃着手上一只包子,对于小二喊打喊杀的话,并不计较,就连小二推了他一个大趔趄,摔了一个跟头,也不计较。
赵京倒有些不忍。
他伸手将叫花子扶了起来,一打眼的刹那间,只觉这花子有些面熟,再仔细端详两眼,他发现,这叫花子竟然酷肖一个人。
原来。
赵京发现这叫花子像极了昔日在长安时的邻居——富户孙全。
他赶紧扯着叫花子的衣袖喊了一声:“孙全——孙兄?”
叫花子先是一愣,接着,拼命低着头乱摇一通,口中亦含混不清道:“……在下不姓孙,老爷……您认错人了。”
一边说。
一边挣了几挣,欲挣脱离去。
赵京没有将事情弄清楚,怎会放他而去,反而抓得愈紧,相跟着他的两个小厮,一左一右,亦抓住了芦柴棒般的叫花子,喝其不动。
叫花子见挣不脱,口中愈发乱嚷道:“你们真是我的灾星,没事,寻我开心么,快放了我,免得脏了你们的手。”
赵京的两个小厮喝道:“咱家大老爷叫你,你就乖乖的别动。”
一边说。
一个小厮一边伸手,将那叫花子鸡窝般的头发挽了挽,露出了面容。
赵京定晴观看。
这人……
不是孙全。
又是哪个?
赵京于汴梁城中,喜遇故知,虽然其衣衫褴褛,相貌狼狈,可是,赵京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面前这个不敢与自己相认的叫花子,正是昔日邻居孙全。
于是。
赵京又道一声:“孙兄,在下是你我邻居赵京,赵京就是我啊!”
“……你……你……
唉!”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