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将《扬州号》轮船剪彩的日子,定在了农历腊月初八。
好日子。
他已经命随驾的钦天监曹正看过了,腊月初八,宜祭祀,洒扫庭院,乘舟出行。
剪彩所需的场地布置,物品道具准备,来宾接待,船上人员人分工协作等等等等,都已经提前预习过了,就连这艘《扬州号》,其实,也已经下到了水里,并且,在船厂外面的水域里试航过的了,当时,那不停往外吞云吐雾冒着白烟的大烟囱,伴随着《扬州号》在水面上缓缓滑翔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激动得难以溢表。
“哇!它动了,它动了。”
“唔……它好厉害。”
“嗯嗯……这浪……这波涛……这船,可真赛过平地开车。”
“然也……真盛况也。”
“非有缘者不得见也……”
一时之间,喝彩声、鼓掌声,响彻半空。
其实。
这些。
不过是个彩排,由于风声还未放出去,因此,与《扬州号》有关的本地的那些船员、工人,以及一些官员们,提前见证了蒸汽轮船的绝世风彩后,许多人已经连夜通知亲朋好友,广为传达了,他们呼吁,腊月初八,扬州造船厂将举行蒸汽轮船的首航仪式,届时,请亲友们务必前来。
《扬州号》已造好。
就等日子了。
……
……
一个戴着雪白高帽子的厨师,是这样跟家人与亲戚们说的:“……诸位,我王大胆敢拿性命担保,你们若是来了,必能见到一艘不一样的巨船,我敢打赌,无论是谁见了,都会欣喜若狂,高声喝彩的。”
他的家人与亲戚,则半信半疑,不过,看在他如今已经是吃皇粮的人,又有一份薪俸不低,十分体面的工作份上,这些人就姑且信之了。
而。
另一个担任服务员的年轻姑娘,则软绵绵躺在心上人的怀中,情意款款道:“小二哥,待奴家上船后,一定想办法替你也谋得一个差事,到时候,你我二人就可以朝夕相对,长相厮守了。”
那小二哥则道:“好固然好,可是,我却怕你给我戴帽儿哩!”
女子咬着嘴唇笑骂道:“死鬼,奴家身子都已经给了你,你却说这胡话,男子汉大大夫,纵然有帽儿戴了,若有志气,也只装作不知就是了,又怎么揭长补短,自家硬要往自家脑门上安一顶帽儿呢?”
小二哥手不老实,嘴却更不老实笑道:“……说的也是,如今这世道,总是有钱的称英雄,道好汉,若是无钱,连下锅的米也没有时,也就顾不上什么帽儿不帽儿了。”
“咯咯咯……你放心……小二哥,奴家做事,绝不会背着你的。”
“嗯嗯……只是,那船,真就竟他娘的比小山还要大么?”
“那是自然,只大不小,腊月初八,扬州造船厂,你记得,一定要来,说不定,能碰到好运气哩。”
“嘿嘿,好的,我一定来……嘿嘿嘿……”
“小二哥……你别这样……你好坏……”
小二哥有点激动。
他也想开船了。
……
……
杨广与赵京议过了,以赵京身为扬州造船厂厂长的名义,广发请帖,请那些有钱的土著,社会名流前来参加,若是可以,不限于扬州,也可以扬州为中心,向周边城市辐射。
另外。
杨广还与赵京确实了一下《扬州号》下水首秀的路线。
一开始,杨广本打算将大船顺着江水东去,直下东海,去海里面逛一圈再回来的,但是,赵京建议,为了稳妥起见,不如逆流而上,一,立刻就有轰动效应,二,江面毕竟水流更加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