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最后的结果,还要等殿试过后,才真正知道。”
孙全“嘿”了一声,指着皇榜道:“嘿!赵兄,说实话,就算是殿试不中,只要今日上了这张榜单,还怕官府中没个差事做么?
即便是做个小吏,也是多有好处,据说,贡士可免兵役、赋税,见了县太爷,还不必拜哩。”
旁边一个三角眼的考生插嘴道:“是么?这么大好处?”
孙全冲皇榜拱拱手道:“那当然子,要不,为什么说天恩浩荡呢?”
“那是……那是……”
……
……
《贡士榜》一出,有人欢喜有人愁,中了的,无不手舞足蹈,面露喜色;没中的,则唉声叹气,惆怅万分,当然,也有一些没心没肺,纯粹是来混的混子,则像事不关己似的,站在人群里看热闹。
赵京与孙全看了一阵后。
二人发现,榜上确实没有孙全的名字。
于是。
两个人就挤出人群,相跟着回家。
虽然说大庄严寺门口热闹异常,可是,为了照顾孙全落选悻悻然的情绪,赵京还是与他一起步行回家。
也不太远。
不用骑马坐车。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闲谈着,说的,无非也尽是皇榜之事,当二人走到巷口的时候,他们惊讶地发现,二人家门口的这条巷子,此时已经是锣鼓喧天,热闹非常了。
赵京奇道:“孙兄,咱们这有喜事?”
孙全也奇怪,他摇摇头:“没啊?”
这时。
挤了一胡同的人群中,挤出了两名手中筛锣的官身打扮的人来,他们冲周围看热闹的人一连声嚷道:“赵老爷呢?赵京赵老爷怎么不在?他去了哪儿,各位高邻有谁知道?”
赵京见那二人青衣皂帽,知是公家之人,不敢怠慢,忙快步上前陪着笑脸道:“在下就是赵京,请问仁兄,有何见教?”
二人中一瘦如竹竿者,见赵京应了,忙满脸堆笑道:“恭喜赵老爷讳京喜中今科贡士第三十九名,特来报喜……”
赵京纵然从未见过这个阵仗,听话听音,也知道了,原来,这两个人是来报喜的,他赶忙冲那两个人拱拱手,笑道:“同喜,同喜。”
旁边。
人情通透的孙全,赶紧从袖中摸出两碇碎银递给那两个报喜之人:“……来,二位,辛苦辛苦,一点点茶资,莫要嫌弃。”
孙全知道赵京家境贫寒,此时,虽然已经高中,却无法立刻变现,凭空变出一些银钱出来。
所以,他很识趣的先替赵京将钱掏了出来,打发前来报喜的人。
此时。
小小巷子里,挤满了人,认识的,不认识的,一个个都对着赵京指指点点。
——除了羡慕,各有打算。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