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相庄严,气势恢宏,据说,这里是先皇为独孤皇后祈福所修建,你说,为什么当朝天子,偏偏要选在这里做考场?”
赵京默然一阵后才道:“……我想,大概是陛下有什么深意吧?
天子行事,常人怎能揣测?只是,孙兄,到了这里,你我凡事一定要守规矩,知礼仪,该有的礼数丝毫都不可出差错,如此,纵然无功,也求无错,或许上天垂怜,看在你我一片至诚的份上,有些好处舍下来,也未可知。”
孙全点点头。
他也知道,这里如今遍布官兵,凡事,自然是小心一些的好。
他俩旁边。
一个生得肥肥胖胖,手摇折扇的考生,冲他俩拱了拱手,笑道:“二位兄台,这,你们就不懂了吧?
实话告诉你们,陛下为什么要将考场设在大庄严寺,一,是因为这里房屋众多,地方宽敞且清幽,容得下这天下进京的赶考人。
二,是因为大庄严寺毗邻皇城,凡有消息,陛下可以知道的更早更快,另外,也方便等我们考完之后,陛下亲自进行的殿试……”
赵京与孙全见这个胖子言里言外,似乎那进士名额里,他已预订了一个,知道这人必有些来历。
两个人忙陪着笑脸拱手道:“兄台气宇轩昂,文才出众,不知兄台怎么称呼,令尊大人是……”
胖子得了恭维,脸上瞬间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小小得意:“不敢,小可朱淝,家父是当朝太学助教朱一成……二位兄台,家父早就说过,今日这科学,非比寻常,所以,家父严令我来应试,也好搏一个头彩。
其实,我是不太想来的,我若来了,必占一个名额,想我世家子弟,又何苦与尔等争名夺利?”
说完。
朱淝居高临下,似有似无,瞟了瞟赵京与孙全的布衣。
赵京见这朱淝一副不学无术的模言,三句话里,倒有两句都挂着“家父”,瞬间知道此人定是个不学无术之辈。
不过。
他人虽如此,可有句话,倒让赵京肃然一敬。
哪一句?
——最后一句。
胖子朱淝瞟了瞟赵京与孙全,见这二人虽身着布衣,可是,却人物齐整,气质轩昂,倒也不敢过份小看,于是,冲二人拱了拱手:“二位,回见,回见。”
说完。
朱淝溜进人群,去找别人说话去了。
孙全悄悄啐了一口:“呸……赵兄,你看此人,肥头大耳,脑满肠肥,一看就是个不学无术之辈,若被他考上,这科举,也不过尔尔矣!”
赵京摇摇头:“孙兄的话很有些道理,不过,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有些人珠玉胎结,腹有锦绣,而抱拙守憨,不肯轻易露于人,也是常有的。”
孙全叹道:“毕竟还是赵兄有见识。
惭愧!
惭愧。
兄弟我浅薄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