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亭不远的马路边儿上,两个一身正装的中年人拎着皮包,正站在马路牙子上等候着马车。
其中一个刚才买了份报纸,闲着无事正在津津有味的看着。
另一个打了个哈欠,然后在砸吧着嘴问道︰“报纸上有什么大新闻吗?看了那么久?”
“死人了。”中年人回应。
“又死人了?”
“嗯。死的有点多,好像还都是吓死的。”
“造孽啊。”
“那倒未必。”
“怎么说?”
“你看啊,巡视厅在现场搜到了不少证据,据说死掉的都是一些涉嫌走私,贩卖人口,倒腾军火的资本大鳄。”
“呃,那死了的确是活该。不过,这是什么情况?”那人摩挲着下巴道︰“分赃不均?起内讧了?吓死的,难道是碰到了邪门的东西?诶,我告诉你啊,我上次晚上回来,好像就看到了天上有只巨鸟在飞!真有邪门的东西唉!”
“别扯淡。”同伴白了他一眼︰“报纸上说了,现场有涂鸦标记,好像是一个组织干的。”
“还敢留下名号?有点意思哈!”
“嗯。我跟你说啊……诶,车来了!”
两人赶紧拦住了马车,但里面已经有人了。
两人也不在意,交谈过后发现对方的目的地也不算远,一番商量两人上了马车,但报纸却掉到了地上。
“报纸——”
“算了,不要了。”
马车渐渐离去,路面却刮起了一阵风。
报纸被吹到了一个流浪汉的脚下,他呆呆的看了报纸一眼,然后弯着腰,伸出粗糙的大手将报纸捡了起来。
流浪汉满脸皱纹,模样苍老,神色木讷,随后继续朝着前方前行。
他背着一个竹篓,上面盖着一层破布。
流浪汉一边缓缓地将报纸卷成纸筒,一边伸手掀开竹篓的破布,将报纸卷筒扔到了里面。
从半空中望去,可以看到里面至少有十几个报纸卷筒,还有一些其它破旧的小玩意儿。
尤其是一面巴掌大小的拨浪鼓,有些发黄发亮,却被一件黑衣裹着,宝贝似得放置在了竹篓的最中央。
流浪汉好似漫无目的的走着,神情也是浑浑噩噩的,周遭的路人都下意识的远离,但流浪汉视而不见,眸子里黯淡无光,好像对什么事物都提不起兴趣。
只有偶尔看到路上奔走的、三四岁的小孩子,才会下意识的停下脚步,视线随着对方的移动而有所变化。
不过随行的家长神情会顿时变得警惕,大多都会拽着小孩子的手,然后迅速离开对方的视野。
流浪汉则是虚张着嘴巴,微微眯着眸子看着对方离开,也只有这个时候,浑浊地眸子里才会出现一丝光。
但没过多久,光彩就已经散去了。
他继续前行。
犹如一匹孤独的狼。
十几米外的汽车上,老云同志收回目光,然后将照片塞进兜里,这才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坐在前排的年轻司机原本正打着哈欠,待看到了云部长下车忍不住一愣︰“呃,部长?您这是?”
“没事。”老云摆了摆手,淡淡道︰“跟了我跑了一天一夜,辛苦你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办,你先回去休息吧。”
“呃,那您怎么回部里啊?”
“我坐马车。”
将司机支走,老云四处扫视一眼,然后来到了某个巷子,换了一身装扮才离开。
……
……
没过多久,房门才被人打开,露出了一个女人的脸。
“快进来。”女人眯了眯狭长的眸子,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尤其是小巷最高处的那座高塔,一只布谷鸟整理着羽毛,发出了同样三短一长的叫声。
“没事吧?”
流浪汉木讷地走了进去,屋子里也传来了一个男人沙哑的询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