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清天显出异象,昊天推掉公务,退下跟随的侍使,一个人马不停蹄来到众神之墓。
最外一层的结界已经被破,昊天却并不意外,他来到一处隐蔽的水晶棺柩前,灵位已然被人动过,打翻在地。
昊天捡起地上的灵位,双手擦拭着上面的灰尘,眼神中流露出惆怅。
背后的身影突然出现,走路连脚步声都没有。昊天看见身侧的影子,面部的表情像似早就料到了一般,他放下灵位,转身叹息:“兄长,好久不见了。”
乾焯右手一挥,身上披着的黑色宽大袍子落地。
他一袭深灰色的袍子,硬朗的容颜,腰间挂着一枚白玉佩,上面拴着一根红线。
“昊天,看来你过得不错。”乾焯冷眼看过来,语气淡薄疏远:“将我的灵位供奉了千年,没想到我还活着,是不是很意外呢。”
昊天向前走了几步,“兄长,你知道这并非我本意,倘若当时你还在……”
乾焯打断他的话,不客气道:“少套近乎,如今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休谈荒谬之论。”
昊天似乎有些激动,他伸手想抓住乾焯的衣衫,却抓了个空,他急切道:“这帝位从不是我想要的,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没有放下,你若想要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我想要?我想要嫦娥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乾焯一甩衣袖,面色冷漠。
“什么?”
“当年潜入广寒宫的黑衣人就是我,伤了月兔的人也是我。”乾焯平视着昊天,眼里是满满的嘲讽。
听了这话,昊天一个步子没站稳,向后退了几步,扶住一旁的灵柩,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人,“你知不知道……你害得她含恨跳下太池临渊……”
乾焯却怒道:“害她死的人是你!你懦弱至极,爱又不敢明目张胆,容得微虚那个贱妇凌辱她,你若大胆些还有我什么事!”乾焯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似乎不满意昊天的反应,他又讥笑着说:“你贵为天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却连一个心爱的女子都保护不得,你有什么资格爱她!”
昊天愣住了,关于自己爱慕嫦娥一事,已经很多年不曾有人在他面前提及,如今被兄长用如此不堪的语言道出,倒好像那情那人还在身旁。
原来多年过去,心中从未真正放下。
“昊天,你生性优柔寡断,政不能无后患,情不得由自已,你根本不配。”乾焯走过来,他比昊天高出半个头,更像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眼里除了嘲讽还有恨意。
兄长的话一句一句扎进昊天的心里,像一把刀子,将他的心翻来覆去剐了个遍,昊天的面色铁青,嘴里不停说着:“不是的,不是的……”
“嫦娥复活之事,无需你插手,你最好不要再碰她!”乾焯咬牙切齿,恨不得吃了他。
良久,昊天眼中已无神光,他木讷道:“兄长做主就好,我欠兄长的,兄长只管讨回去就是。”
乾焯看着昊天一副颓废的模样,倏地抬起拳头就要砸过来,就在距离昊天毫米远处,又忽然停下来,愤恨盯着他,恶狠狠道:“你这副样子,父帝若还活着,非得被你气死。”
昊天没再说话,乾焯拿起自己的灵位,又背过双手,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众神之墓恢复一片寂静,周围的每一个灵柩安静地陈列着属于主人生前的象征,就好像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诸神在此,正义之气浩然并存,邪气不敢入侵,因着诸位上古之神的灵气,镇得住这九霄云天,护得万年来的太平天下,其实昊天根本没有什么功劳,他这个天帝啊,终归是空有其名。
他停留在原地,双眼无神。
这帝位就好像一个摆设,明着昊天威震四方,实则微虚独揽大权,飞禽族势力庞大,又有靠山西王母。而四神虽辅佐历代天帝,却不得偏靠任何势力,就像一个天枰一样,是整个天界的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