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余溯却因李清年不同寻常的剽悍举动而把他真正当成了兄弟,更是带着李清年到处闹事,成了宫里二霸。
直到慧嫔因病去世,李清年一心扑在白璐身上,才慢慢和余溯疏远,性子也逐渐温和。
那段往事旁人就算提起,也只会说李清年命好,能和皇后嫡子扯上关系,却不会提李清年初被冻醒时的茫然无助,和深入骨髓的害怕。
所以其实李清年怕冷,怕的并不是冷,而是孤独、黑暗与无助。
但今夜他顶着风雪一路往白璐所在而去,身旁仅仅跟着两个人,和一盏随时要被寒风吹灭的灯,却半点不觉得怕。
他要去把白璐的尸身找回来。
不论是用复生之术,还是招魂曲,都要把白璐救回来。
他们在寒风里走了许久,才走到高句丽的大营前的矮坡后,副将站在李清年身前,挡着他的身形。
“陛下,若是再往前就会被高句丽哨兵发现。”副将轻声对李清年说,双眼紧张地盯着四周。
其实他已经带李清年进入了比哨兵范围更近些的地方了,因为他能体会李清年的心情,但确实不能再往前了。
再往前,就是羊入虎口。
一旦高句丽发现大临国君在此,会不惜一切代价把李清年擒获。
有了李清年,高句丽就有了在大临作威作福的筹码,不管做什么,都不敢有人出来阻拦。
“把你的令牌给我。”李清年一直看着高句丽灯火通明的营帐,被寒风吹得麻木的双手紧紧攥着。
副将一脸的不可置信,用手把自己腰间的令牌捂住。
“给我!”李清年提高了声音,想要伸手去抢。
“陛下,您这是何意啊!”副将欲哭无泪道。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大临的一名副将,不再是大临皇帝。”李清年冷冷地说。
“陛下,这不是过家家,您不是大临皇帝,那谁是啊!”副将觉得李清年的脑子可能刚刚被寒风刮傻了。
高句丽不是蠢货,就是那些小喽啰是,离尘道人也不是。
李清年怎么能认为光靠一个身份令牌就能把自己当成是他人呢?
副将一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李清年能在这种悲痛的时刻还记得掩饰自己帝王身份,算是为天下百姓考虑了,但这也说明,李清年是非要去抢回白璐的尸身不可。
“高句丽没有人见过大临国君,唯一见过的锦鲤仙子已经死了。只要我咬定自己是一个副将,他们又怎么会想到大临皇帝会亲身犯险?”
何况,他手里还有离尘道人想要的东西。
既然韩长风敢用白璐威胁自己,那就别怪他把锦鲤仙子交给离尘道人。
副将还是护着自己的令牌,不顾冰雪寒冷侵骨,拉着傻傻站在一边发愣的侍卫再度跪在了地上。
“陛下!无论如何,您都是大临的国君啊!”
“陛下,把东西给我,我就把白璐的尸身给你。”一个男声和副将的声音同时响起,被寒风一起灌进李清年的耳里。
李清年听出了那声音的主人,蓦然转身回头。
夜风把他的衣袍吹出高高的弧度,如同死神降临。
李清年从牙齿里磨出三个字,每个字都比漫天狂雪还要冷上几分。
“韩长风。”
韩长风一身的玄色铠甲,在黑夜中很是不惹眼。
李清年看不清他的面容,但韩长风的声音李清年听进耳里就一股怒气从心头而起。
“陛下,被人要挟的滋味如何?”韩长风的语气很轻蔑,还叫着李清年陛下,但却丝毫没有尊敬的意思。
李清年几步走到韩长风面前,近到能在漫天风雪里看清他的脸才止步。
毫无预兆的,李清年直接捏起拳头狠狠朝韩长风脸上挥过去,韩长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被李清年打得一个踉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