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些日子在兵部最自在清闲,混日子其实也不错。”
“衙门里的事你盯着吧,这么好的天气不去散散心,糟蹋了。”
他摆了摆手,竟是施施然走了。
崔金仁看着侯君集的背影,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个侍郎大人说话从来没有顾忌,也不知道是真的不怕别人陷害,还是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心思。他知道这位侍郎大人资格老,很早之前就跟着主公打天下,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心中有些怨气吧。
他记得上次与侍郎大人饮酒的时候,侍郎大人酒后骂过:“连个只会溜须拍马的糟老头子都封了县侯,徐世绩……与我跟随燕王不差前后,却是正二品的镇军大将军……呵呵,说起来这际遇还真他娘的让人觉着无语。”
这话,他一直没敢说出去。
可偏偏是这样,他觉着侍郎大人只是心里不痛快罢了。若真是有什么造反的心思,难不成还整日把怨气挂在嘴里,唯恐别人不知道?
白痴才会这样吧。
他如是想。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如是想。
……
……
侯君集换了一身便装,带着几个随从往河边走。他带了一顶很大的斗笠,又低着头,所以看不到面目。再加上穿的也只是寻常服饰,倒也不必担心被人认出来。毕竟他此时应该在兵部衙门里当值,这样出来闲逛要是被御史台的那些人知道了,只怕弹劾他的奏折就会雪片一样飘起来。
尤其是都御使魏征,那个家伙的嘴巴比毒蛇还毒。
经过一家长安城里很有名气的点心铺,他吩咐手下买了一包点心,一壶新酒,还有几样下酒的小菜,装了食盒带上。这个时候已近正午,买些吃食预备着,看样子他竟是想着整个下午都不回衙门办事了。
走到河边,选了一颗很繁茂的垂柳下,在青石板上坐了,将鱼竿架好,喝酒吃菜吃点心,看着鱼竿静等上钩,倒也说不出的自在。这时节天气正好,不冷不热,在河边坐半日其实是一件很享受的事。
他一直坐着没有回头,到后来甚至靠在柳树上用斗笠盖着脸呼呼大睡起来。也不去管已经咬了钩的鱼,更不去管那几个随从将他的酒都偷喝了。
不远处街边的茶楼上,几个身穿便衣的军稽处密谍一直盯着这边。喝尽了六壶茶,吃了三盘点心,侯君集在那里却依然睡的香甜。几个密谍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都不明白这侯君集跑到河边来酣睡到底图的是什么。
想睡觉,在衙门里好好睡难道不更舒服?
就在那家在长安城里颇有名气的点心铺子里,靠着门口的侯君集看着远处树下酣睡的自己笑了笑。就在之前进门买东西的时候,他和这铺子里的小伙计换了衣服,那伙计与他身材相差无几,再带上大斗笠,完全看不出什么。
随从还是那几个随从,侯君集在钓鱼。
只是小伙计要去做大事了。
黏上了假胡子,换了一身禁军别将的服饰,从点心铺子的后门出去,侯君集一路漫不经心的往太极宫的方向走。自从大明宫建造好之后,禁军侍卫防卫的重点已经转到了大明宫那边,太极宫里,只有皇帝住的那个小院子防卫严密。里里外外,都是军稽处的密谍。
“呦,周将军,您回来了。”
守门的禁军校尉对他使了个眼色,往里面示意了一下。侯君集点了点头,加快脚步进了太极宫。太极宫的东侧就是太子的东宫,没有太子就一直闲着。西侧是掖庭宫。在掖庭宫最角落处,是浣衣房。
浣衣房里,都是宫中最低等的下人和宫女。宫里面的人无法在穿的旧衣服,一般也都先送到这里然后再一并送出去销毁。但即便是这些旧衣服,销毁的时候也必须由禁军押送。宫里的东西,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