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怎么还看不清出这局面?陛下显然已经动了那心思了,他将您抬起来以激励太子,本来就还要挑您一个过错将您打下去,如今把柄已经有了,陛下如何会心慈手软?说起来……”
李靖顿了一下眼神凛然道:“陛下纵然念着父子亲情不将路堵死,殿下您也再也没有翻身之日。一道旨意下来,您被囚禁在偏殿冷宫之中不见青天,惶惶不可终日,凄凄而无望,这种日子难道殿下你忍得受得?”
“这尚且是陛下安康武德年号不换的情况下,就算您绝了那份心思安然在囚禁之处渡过余生,不谋朝政,不参国事,只发愿做一个养花种菜的田舍郎,可陛下难道就没有驾鹤归西的那一天?若是太子殿下登基继位……纵然太子不想什么不做什么,难道太子手下那些人就没有谗言乱语?三人则成虎,太子未必会忍得住!殿下到时候只怕连个处身世外的田舍郎也做不得。”
“再者……世人皆说太子宽厚,可太子真的宽厚?臣从长安回来所以知道,长孙顺德的事正是太子打探出来禀告陛下的。其心如何?殿下……您再思虑一番,若是陛下真有容您之心,为何派遣三万大军前来,为何选的人是齐王李元吉!”
“您与齐王不和这是满朝文武皆知的事,难道陛下会不知?为什么陛下选李密领兵前来,却一前一后派了殷开山和屈突通夹持?屈突通和殷开山,可都是当初太原起兵之后太子军中的人!”
李靖说话的语速极快,从头至尾都没有给李世民插话的空当。一直到将这番话说完,他才深深吸了口气静等李世民做出决断。
大帐外恼人的寒风没完没了的吹着,不时将厚重的帘子掀开一条缝隙,还没有化去的残雪从缝隙里拼了命似的往里钻,打在人脸上就跟针刺一样的疼。但是大帐中的火炉烧得极旺,残雪就算如刀片刻后也会消融成水。
李世民坐在火炉边上,看着那升腾着的火苗怔怔出神。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似乎仅仅是一刹那,又像是过去了十年百年,他抬起头看了李靖一眼,神态竟然看起来多了几分苍老。
“孤……”
李世民脸色苍白的看了李靖一眼,语气有些悲凉的说道:“可这条路一旦迈出去第一步,就再也回不了头。”
“殿下!”
李靖站直了身子语气肃然认真的说道:“您已经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