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听到狼嚎声烦躁的翻了个身,实在睡不着索性坐起来喝了口酒。他看了看不远处持槊而立戒备着的尉迟恭,心里不由感慨到刘武周有这样一员虎将也应该知足了。刘武周不死,尉迟恭不降,如今这个天下还能有这份忠心的臣子不多见更不多得,他又看了看另一边靠在树上坐着的韩世鄂,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既然都睡不着,那就继续赶路!”
李世民站起来,难掩心中担忧的说道:“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如果不可控的话立刻返回大营!”
在距离此处极远的另一片林子里,段达紧了紧裹在身上的毡毯自言自语道:“身边有五万人马可还不踏实,这仗怎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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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下午,李世民下令骑兵们休息一会儿,从昨夜到现在一路狂奔没有停下,士兵们不少人都要冻僵了身子,离黄河南岸已经没几天的路程了,接下来要更加小心谨慎些才对。因为随时都没准有战斗,所以也必须让士兵们恢复些体力。
他从坐下通体雪白的战马上跳下来,吩咐士兵们休整,让韩世鄂派人巡逻设置警戒,他靠着一个大树坐下来,感觉身子都要散了架似的。现在他开始后悔,自己下令诛杀长孙无忌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可这后悔一闪即逝,他闭上眼开始思考如何应对长安那边来人的质询。
这件事做的委实太胆大了些,如果传到李渊耳朵里他能想象得出那将是何等的怒火焚天。可他还是做了,而且心中并没有多大的担忧。
闭着眼沉思,李世民嘴角忽然挑了挑露出一抹冷笑。
父亲……杀有功之臣这种事其实真算不得什么,刘文静功劳比起长孙顺德来要大得多了,可您还不是说杀就杀了?更何况,您心里若是没有杀长孙顺德的念头,怎么会逼着他往大哥那边靠?就算您不想杀他,也是想压一压他的功劳。毕竟无论是我赢了还是大哥赢了,长孙顺德都不会有个好下场。
一门出两个朝廷重臣,本来就不是一件让人放心的事。
我帮您将事情做了,您应该高兴才对吧?
虽然大唐国基还没有稳固到不惧任何风雨,但杀几个人对于朝廷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那些有些军功便猖狂到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将军们,已经有人没了最起码的敬畏,也忘了什么是尊卑。死几个在朝廷里拿得上台面的人物,那些家伙们也该清醒一些了。大唐的天下是李家的,军功再大也不过是臣子。
刘文静怎么的死的?
还不是自己那个皇帝老子起了疑心?
他冷笑着想到这些事,然后又想到了自己派出去那迟迟未归的裂虎营亲兵。不知道是走岔了路,还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可按理说,以裂虎营亲兵两个团的战力,便是寻常三五千人马也未必困得住他们,再说,他们还有床子弩,靠着那个东西穿开一条路并不是太艰难的事。斥候没探听到王世充兵马在这一带活动的迹象,按理说出不了什么意外。
李世民算了算日子,估摸着手下裂虎营动手也应该是在差不多距离黄河一天路程的地方,明日中午就能到那片区域,到时候搜一遍就能看得出来裂虎营的兵到底得手没有,得手之后往哪边退了。
想着想着就有了睡意,李世民靠在树上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小会儿。还没睡踏实,就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荡了过来。这几年军伍生活,李世民对于马蹄声的敏锐程度,绝对不会低于青楼女子对钱袋子声音的敏锐。恍惚中他醒了过来,迅速站起来看向马蹄传来的方向。
一个斥候急急忙忙到了他身前,单膝下跪道:“殿下,前面三十里外有人宿营!就在转过那片高坡后面,点了篝火,卑职让人潜过去了,稍后就会有确切的消息送过来。”
“大概多少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