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刖嗯了一声,想了想说道:“将船队现在的主事给我找来,还有水军的将领。”
顿了一下他又吩咐道:“每一艘船都要登船检查。”
半个时辰之后,一个身穿六品文官服饰的官员,还有一个穿着从五品别将服饰的武将同时到来,两个人站在马车外面互相看了一眼,那文官给武将使了个眼色,那武将却置之不理。文官只好硬着头皮率先说道:“下官黎阳仓主薄王年启求见都尉。”
他说了这句话之后那武将不可思议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甩了一个鄙视的眼神。
“末将水军别将陈大鸟求见都尉。”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那文官以更加鄙视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心说你还不是和我一样的懒?连个假名字都懒得去琢磨。而那武将则一脸理所当然,根本就不理会他鄙视的眼神。
王年启,自然便是王启年。
陈大鸟,自然便是陈雀儿。
这两个人竟然懒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连花个心思想一个正经些的假名字都不肯。两个人互相瞪了一眼,然后负气似的谁也不再看谁。陈雀儿看王千年那一眼的意思是,都说你狡猾,原来也是个懒蛋。王启年看他那一眼的意思是,你也不过如此。
文刖听到外面说话,将手中书卷放下然后撩开马车的帘子走了下来。
“王年启?”
他看了王启年一眼问道。
“正是下官。”
王启年连忙施礼。
“陈大鸟?”
文刖又看了看陈雀儿。
陈雀儿连忙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道:“正是末将。”
文刖仔细打量了两个人一遍,尤其是在陈雀儿身上多看了几眼,当看到陈雀儿脸上那只有长期生活在水边才会有的水锈颜色,文刖心中随即放轻松了几分。再看王启年那一脸的市侩狡诈不招人喜欢的样子,他又收起了一些怀疑。水军将领,自然不是有人能轻易假扮的,文刖对这一点最清楚不过。而看那文官猥琐的模样,倒确实像个贪官说起来,黎阳仓主薄,这官位虽然不大,但确实是个肥的流油的好位子。
文刖询问了几句关于船队的事,王启年和陈雀儿早就已经将事先编排好的话记得滚瓜烂熟,倒是也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文刖又问此去辽西怀远来回走了多少时日,两个人几乎同时答出不分先后,这让文刖更放松了几分警惕。
在他看来,燕云寨李闲就算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随随便便的变出来一支水军和庞大的运粮船队。这是一种惯性思维,就算文刖已经将谨慎养成了习惯,可他派去的探子进不去巨野泽,当真不知道如今巨野泽中有一支规模已经不小的水军。文刖仔细观察了这两个人,说话自然,眼神不逃避,确实没看出什么破绽。他哪里知道,这两个人都是说谎不心慌的人物。
只是即便如此,文刖依然没有真的信任这两个人。
“你们在此地停留了多久?”
文刖轻声问道。
“已经二十天了要不就是十九天。”
王启年极认真的想了想后回答道。
“明明是二十一天!”
陈雀儿瞪了王启年一眼后纠正道。
这次两个人的回答不一致,可文刖反而看不出漏洞。
“押运粮草的,便是你们二人主事?”
“回都尉,不是。”
王启年道:“主事的是刘云大人,不过不在此处。”
陈雀儿也说道:“末将便是此次押运粮草的水军主事,请问都尉大人有什么吩咐?”
“没有”
文刖淡淡的笑了笑道:“带我去河边看看。”
等到了黄河岸边的时候,文刖站在那里看着滔滔东去的黄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