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样的,那便是燕云将军孤身杀入高句丽军中,立斩上千人,最终力竭战死。这个结局,也不知道哭红了多少女子的眼睛,惹出多少斤泪珠儿。
又不知,有多少女子倚窗悲叹,有多少男儿对酒唏嘘。
而这些传说在北方大地上蔓延到每一个人心里的时候,李闲正带着队伍在燕山上整顿。飞虎密谍收集过这些传说,李闲当时并没有在意。直到南下之后,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名人了,不过遗憾的就是传说中自己死的各种各样,悲情无比。
罗士信也听说过燕云这个名字,与张须陀将军和秦琼他们三人饮酒的时候,还曾因此酒醉而骂过宇文述无能,骂过刘士龙误国。当时只有他们三个人,所以倒也不怕被人告到朝廷里。
虽然张须陀和秦琼都觉得那燕云的事有些夸大,甚至有可能完全就是个谎言,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拿燕云的传说中那几个经典战例分析,之所以他们不太相信燕云的真实存在,是因为朝廷远征军三十万府兵,一共回来的只有两千七百人。如果燕云真的救回来数万府兵,那么人呢?都在哪儿呢?
当罗士信看到燕云寨大旗,看到那一身土黄色号衣的大隋府兵。
他脑子里想起那些关于燕云的传说,他忽然间脑海里一亮。
他知道,那些府兵去哪儿了。
罗士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身上十几处伤口都没让他皱眉,可是这短短时间内他推测出来的真相,却让他脸色大变。
无论何种版本中,燕云最后都是悲情战死了。罗士信看到了李闲,看到了黑甲黑马黑刀,看到了那些精锐的大隋府兵,看到了黑色大旗上燕云寨三个血色大字,他摇头苦笑,原来,所有的传说都是真的,但结尾却是假的。燕云没有死,这个救出来数万府兵的人,这个大隋的功臣,原来……成了贼。
罗士信抹了一把嘴角上的血,发现原来血也是苦的。
看着李闲的背影,罗士信喃喃道:“你既然没死,何必要回来?你既然已经从了军……何必还要回去做贼?”
他想不通,所以他心里憋的慌,堵得难受。
所以,他打算追上去问清楚!
……
……
张金称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几年前他从塞外草原人手里贩卖回来的两匹劣马被官府收走,他被几个官差殴打的时候他没有这样狼狈过。他率众造反,杀官差,烧县衙,后来被官军围杀的时候没有这样狼狈过。他聚众上万人,在酒席间毒死孙安祖后被孙安祖的亲兵在堂间追砍,他没有如此狼狈过。甚至,前阵子在黄河岸边被人打的一败涂地,连巨野泽老窝都丢了,他也没有如此狼狈过。
他为了保命而不得不满地打滚,这不算什么。为了活命他用亲家钱禄挡了一矛这也不算什么。为了活命而把自己那身银甲都丢了,这还不算什么。
只要能活下去,没有什么是羞耻的。
所以,当那个在黄河岸边将他的人马杀的七零八落的黑甲将军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张金称用最快的速度逃走。
当他听见有人在后面喊:“穿银甲的那人便是张金称,杀啊!”
他毫不犹豫的开始手忙脚乱的卸甲,解不开袢甲绦,他就用匕首割断,然后一件一件的将他那套造价不菲的银甲丢弃。他甚至一刀将那个没有眼力见的亲兵捅死,因为那亲兵居然举着张字大旗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他还在战马的屁股上刺了一刀,那战马哀鸣了一声后发力狂奔了出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流血脱力而死。
张金称管不了那么多了,能多活一会儿是一会儿。
兵没了,以后可以再招兵买马。银甲没了,以后再去抢-劫金银打造一副就是了。巨野泽没了,谁能说他以后就没机会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