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掠。从巨野泽到岱山,横穿了整个鲁郡,鲁郡的郡兵竟然没有拦住!一想起鲁郡郡守虞鸿达那个胆小怕事的嘴脸,张须陀就觉得一阵恶心。
匹夫误国!
张须陀在心中骂了一句,随即挥刀向前杀了出去。
他虽然已经五十岁年纪,但手中这柄三十斤沉重的陌刀依然能抡动的如风车一样。他一生军武,从年轻到现在何止参加了百次战斗,武艺超群,杀人的经验也远非那些贼兵能比。所以即便上了年纪后气力有所不支,可在亲兵的策应下依然如猛虎一般势不可挡。
王薄的中军已经彻底乱了,他大声下达的命令几乎全都执行不下去。没错,知世郎的队伍在济北郡确实当得起战无不胜这四个字,他们也一直瞧不起那些打仗杀人软得好像绵羊一样的郡兵,可是当面对精锐的齐郡官军,他们终于知道什么叫害怕了。这支郡兵队伍完全不一样,他们训练有素,即便面对人数几倍于自己的敌人也不会退缩。就连本应最孱弱的弓箭手,也将硬弓往背后上一挎,抽出横刀如狼群一样撕咬过来。
王薄手下的贼兵真的怕了。
战场上浓烈的血腥味和屎尿的臭味混合在一起,灌进人的鼻腔中散之不去。那种味道令人作呕,钻进脑海里让人一阵一阵的发晕。
人在恐惧尤其是面对死亡的时候会大小便失禁,这是完全控制不住的事。而这个时候的人们,没有人在意他们裤裆里那黏糊糊的东西是否恶心。他们在意的是,自己还能不能从这场可怕的战争中活下来。
王薄也慌了,他第一次看到一支无所畏惧的官军。
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张须陀会有那么大的名气了。
他面前的士兵一层一层的被齐郡官军撕下去,血肉模糊。自己麾下一万左右的亲兵营人马虽然损失并不大,可因为恐惧的蔓延传播,随着前面顶着的那些老百姓逐渐溃败,他的亲兵营也已经变得躁动不安。
“顶上去!”
王薄大声喊着:“张须陀只有一万人,咱们有五万人!只要顶住他,后面的人马围上来张须陀必死无疑!”
他下令亲兵组成督战队,格杀败退下来的贼兵。一口气杀了几百人也没能将颓败的势头挽回,当他实在没办法下令自己的亲兵营顶上去的时候,他忽然发现为时已晚,左翼……彻底溃了。
……
……
罗士信一身浴血,从王薄大军左翼一路杀到后面张金称巨野泽的贼兵中,这一路冲杀他至少已经杀了几十个人,他的脸已经被血水彻底染成了红色,只有那一双眸子依然黑白分明,从里面溢出来强烈的仇恨和杀意。
他看到了那面张字大旗,看到了坐在战马上穿银甲的瘦削干枯的那个人。就是那个挨千刀的反贼杀了他的兄弟,一看到张金称,罗士信心中的仇恨就如烈火一般炙热的燃烧起来。
他手中的长槊已经饱饮了人血,此时非但没有颓势反而越发的冷冽起来。
一槊将拦在前面的贼兵刺了个对穿,罗士信双臂一较力将那挂在长槊上的尸体甩了出去。那尸体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落下去的时候又砸在另一名贼兵的脑壳上。两颗脑袋狠狠的撞在一起,结果半空中就死了的贼兵证明了自己的脑袋比挨砸的那倒霉蛋要硬许多,那倒霉的家伙脑壳都被砸塌陷下去一块。
罗士信持槊杀入了巨野泽的贼兵阵列之中,没有人能挡得住他手中长槊的出手一击。那槊太冷太烈太锋利,锋利到似乎能将挂在槊锋上的血珠冻结成冰。
两名巨野泽的贼兵一左一右夹击过来,一人用长矛一人用横刀。两个人同时出手,长矛直刺罗士信的小腹,而那横刀则斜斜的狠狠的斩向罗士信的脖子。这两个人的兵器几乎不分先后的到了罗士信的身前,险象环生!
罗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