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野泽的山匪们都忽略了一个关键的因素,这个时节,吹的是北风!正是二月处,呼啸的北风能轻而易举的将他们迎风射过去的羽箭吹偏!就算他们憋得脸红脖子粗,也没办法让射出去的羽箭战胜北风的阻拦。
本来巨野泽山贼们手中的竹片弓勉强也就是把羽箭送出去一百二三十步远,而且到了那个距离已经轻飘飘的失去了力度。再加上逆着风,他们的羽箭连八十步都射不到!
“箭!”
骑着大黑马的李闲在骑兵平行推进大阵的最前面,横向多列的骑兵阵型踏着轰隆隆的战歌迅速的压了上来。听到李闲的命令,前几排上千名骑兵拉开了手里的骑弓,然后将羽箭送了出去。大隋府兵手里的骑弓远非巨野泽匪众的劣质弓箭可比,顺着风羽箭射出去二百步也不成问题。
一声令下,如飞蝗一般的羽箭抛射了过去了,就好像天空中落下了一片密集的冰雹,狠狠的砸进巨野泽的队列中。
“射!”
李闲将第二箭率先射了出去,同时发出一声大喊。因为骑兵的速度太快,第二轮羽箭由抛射改为平射。如果说抛射的羽箭像冰雹一样砸下去,瞬间就将巨野泽匪众密集的人群砸出不少缺口的话,那第二轮平射的羽箭就好像一柄巨大的镰刀,将最前面一排的匪众割麦子一样齐刷刷的放倒了下去。
“攒射!”
李闲喊声响起的时候再次率先发箭,顺着他的箭,第三轮羽箭攒射而出,朝着巨野泽匪众一块防御相对来说最弱的地方砸了过去。攒射的密集羽箭就好像一只重拳,狠狠的将方阵砸的塌陷了一块。
张金称带着人拼了命的往前挤,试图将前面混乱的局面控制下来。可就在他刚刚冲到定字营后面的时候,忽然听到高天宝一声大喊。
“快跑啊!大隋的府兵来了啊!咱们挡不住啊,各自逃命吧!”
紧跟着,高天宝的几十个亲兵也一起高声大喊,牛进达带着人返身劈死几个巨野泽的士兵,一边杀人一边大喊:“骑兵来了,别挡路,快跑啊。”
乱了,真的乱了。
趁着乱,高天宝带着亲兵和牛进达的人上了战马,非但没有向后跑而是迎着数不清的大隋精锐骑兵冲了过去。
“他是官府的人!”
张金称脑子里一僵硬,似乎还看到了那个叫陈三七的人。一瞬间,张金称就想明白了怎么回事,虽然他自认为的想明白,其实还是错误的。他此时已经坚定的认为高天宝和那个陈三七都是朝廷派来的人了,否则他们怎么会那么轻而易举的将高鸡泊外面的情况搞清楚?而高天宝为什么会强烈要求率先渡河了。
他们早就勾结好了!
张金称只觉得眼前一黑,嗓子里发甜险些一口血喷出来。他咬了一下舌尖强迫自己清醒过来,然后脑子里迅速的计较起来。
我还有两万多人马在北岸,只要扛得住骑兵第一轮冲击,我就能带着人撤回南岸去,北岸断后的肯定少死不了人,可没办法,死了就死了吧,谁叫自己上了人家的当!南岸我还有两万士兵,只要回到泽里,我依然还是巨野泽的大当家!
“来人,告诉六当家,让他把官军顶一阵!告诉他,我的勇字营就在他后面,他的人马扛不住了,我亲自带着勇字营上去!”
亲兵连忙往前挤,在人缝里挤过去找到了正在奋力组织士兵们结阵的六当家柳白。听完了张金称的命令,柳白的眼神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悲凉和愤怒但却很快被他掩饰了过去。
“你回去告诉大当家,只要我山字营的兄弟还有一个活着的,就护着大当家安全撤回南岸去!”
当这句话传回张金称耳朵里的时候,张金称已经在带着人往后撤了。没错,他才不会真的带着自己巨野泽最精锐的勇字营去送死,柳白死了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