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上,因为大队人马已经开拔,整个山寨中只有几百名留守的士兵有些百无聊赖的各自找各自的乐趣。他们的任务是看守着山寨,万一大队人马没能将南边那个地方打下来的话,说不得大军还会返回此处。所以这寨子不能弃了,而李闲也从来就不是一个做事冲动的家伙,把退路自己断了这种事他才不会去干。
有些士兵闲极无聊,凑在一起摔角取乐。有些人则身子挨着身子挤在一起,享受着冬日暖阳照在身上的那种慵懒舒服感觉。还有不少视李闲为偶像的人,正站在风中裸-露着上身苦练射艺刀法,却因为并没有从小苦练打下的基础所以有些受不了寒风的冷冽,一个个冻得很快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还在咬着牙坚持着。
瞭望塔上的士兵实在熬不住寒冷就会灌一口老酒驱寒,然后哆嗦着将目光投向极远处。巡逻的士兵依然尽职尽责的在寨子外面方圆二十里之内来回巡视,他们的脚步没有因为李闲的离开而变得慵懒迟钝,因为他们都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提起精神来,因为茫茫燕山山脉上可不止他们这一伙马贼。
山脚下,从皑皑的雪地极远处忽然出现一队人马,看起来人数并不多只有百十人左右。除了一辆看起来颇为华美的马车之外,其他人都是鲜衣怒马的骑士。
队伍行进的速度并不快,似乎被骑士保护下的马车里那位主人,好像对这燕山脚下的雪景格外的感兴趣似的。只是马车车厢两侧窗户的棉布帘子也一直垂着,并不曾露出一条缝隙。所以冷冽的寒风吹不进马车中,而马车里面那人的视线也飘不到车外。
百余骑皆是看起来十分精锐的骑士,他们穿着厚厚的皮甲,不过从他们战马一侧得胜勾上挂着的长槊和腰畔的横刀就能看得出来,他们并不是草原人。虽然,他们肩膀上披着的那条大红色的披风像极了突厥狼骑。草原人不擅长使用马槊,甚至有些厌恶。在他们看来这个世界上最棒的武器就是弯刀,最好的伙伴就是烈马。
事实上,马车里坐着的那人根本就没有留意过车外的风景是否壮阔,一个在塞北草原上生活过几年的人对这种白茫茫一片的雪景其实没有什么喜爱,相反,她却深知这看起来水平如镜的雪地下面或许埋着的就是冻死的人或者牲口的尸骸。
马车里点着火盆所以和外面的气温天差地别,以至于她还穿着她最喜欢的淡紫色连衣长裙也不觉得寒冷。只是车厢里的空气因为火盆的缘故显得有些干燥,这让她多多少少有些不耐烦。
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手上,因为她在刺绣。
绣的是一朵看起来娇艳明媚的牡丹花,正如她肩膀上一朵同样美艳绝伦。
在她身边放着一张矮桌,桌子上的棋盘还摆着一盘残局。也不知道从遥遥塞北而来的她这一路上是不是就是靠着自己和自己博弈来渡过有些无聊的时光。
从侧面看起来她的睫毛很长也很翘,微微垂着的眼帘和小巧的鼻子白皙的皮肤构成了一副绝美的画面。她一直在专心致志的绣着那朵牡丹花,车厢外呼啸的风和战马打着的响鼻似乎都被隔绝在外面,丝毫也影响不了她的心绪。
马车在山脚下停了下来,为首的骑士从战马上跃下来缓步走到马车前面垂首道:“东主,已经到了山下。”
正在刺绣的绝美女子正是叶怀袖,她似乎没有听到外面那骑士的话,而是极认真的将最后几针绣完,这才轻缓的舒展了一下诱人的腰肢,那慵懒的姿态能让任何男人起了犯罪之心。不过厚实的棉布帘子挡住了她的身姿,所以外面的骑士并不曾看到这一幅美得令人陶醉的画面。
放下已经锈好了的牡丹花,叶怀袖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想起了什么令人开心的事。她抬手掩在嘴边打了个哈欠,看起来有一些疲乏。
“已经到了吗?”
她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