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李闲经常说自己的运气不错,实则是因为他准备的远比其他人要多得多,这个世界上当真没有谁运气会好一辈子,想保持一个好运气就更要勤奋刻苦始终如一。当你将所有的功课做足的时候,前进的路上不经意间你会发现,咦,这个机会不就是给我准备的吗?那个东西不正是自己之前想到过的吗?
当燕山上的血流得太多太浓的那一刻,李闲的人生观念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或许这变化别人很难一下子发现,李闲自己却知道的清清楚楚。如果说从草原回到燕山之前,李闲最大的理想是好好的活下去的话,那,燕山上铁浮屠和血骑兄长们的血,则将他的眼睛涂抹上了一片隐藏起来的赤红。是的,从燕山上的逆袭开始,李闲的目标就在活下去的后面加上了一句话。
活下去,将别人今日加之于我身之苦痛,明日千百倍偿还。
欲杀我者,我必杀之。
欲护我者,我必报之。
既然到了这个时代就注定要走一条坎坷到有可能万劫不复的峭壁侧羊肠小道,那我便将这条小道走成阳光大道!将我逼上独木桥的人们啊,我将一个一个把你们从桥上丢下去,摔个稀巴烂。
五十个人虽然不多,但收获将是巨大的。这,是李闲为未来做的准备。
李闲日日观察两军交战,融合贺若弼的行军笔记加以辩证,头脑中本来模糊不清的线条越发的清晰起来。
他就好像一颗艰难生长在干裂土地上的顽强小草,在大雨滂沱之际,他拼了命的吸取吸取再吸取,为以后的生活存储下必须的水分。
……
……
塞外
草原
契丹何大何部
“长虹,我已经放弃了虚幻的梦想,为何你现在如此偏执?”
欧思青青的母亲,那个喜欢穿一身红色戎装,箭法超群的陈姓女子,站在已经冒出一层新绿的草原上,看着答朗长虹的眼睛认真挚诚的说道。
答朗长虹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而是轻声问道:“你说你已经放弃,那我问你,这些年,你……快乐吗?”
陈婉容一怔,然后坚定的点了点头:“有了青青之后,我无比快活。”
答朗长虹依然摇头,用怜爱的眼神看着陈婉容道:“何苦骗自己?”
“何苦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贤惠的妻子,一个慈爱的母亲?”
不等陈婉容辩解什么,答朗长虹很干脆很直接很伤人不留余地的说道:“在你眼里,摩会不过是个依靠,青青不过是个寄托,依靠,是因为你需要一个能保护你的男人,进而帮你完成那件事。而青青,在之前可能还只是个纯粹的寄托,可是当你发现那个姓李的少年可以利用的时候,你把自己的女儿也利用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陈婉容急切道。
答朗长虹冷冷的笑了笑:“婉容,这世间还有谁能比我了解你?”
“当年你逃到草原上,本想不惜牺牲自己的一生来换取突厥王庭的帮助,可阴差阳错被摩会强留在契丹部落。虽然摩会不过是契丹一部的埃斤,但配你这个落难的郡主也不算委屈。你从小不爱女红偏喜兵法韬略,我知道那是因为当年的我只想着挥师北进一统天下,所以你也格外卖力的兵书习武练功。可惜,我只是大陈一个小小的郎将无力改变朝廷孱弱,无力改变国破家亡。”
“大陈灭国,我死了心,没有想到你却钻进了复国的大梦中难以自拔。我跋涉千山万水寻你,当得知你的理想后我死了的豪情壮志也随之复活。”
“那一年,你随摩会去突厥王庭做过的事,难道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可惜,达溪长儒的两千精骑就把始毕可汗的四十万大军吓得缩回草原上再也不敢轻易南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