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说:“不谢……你真的记得自己拔刀的次数?”
没有回答。
朝求歌低头看了看,却发现那个面貌清秀漂亮的少年已经睡着了。他的眉头微微皱着,那是因为他即便在睡梦中也能感受到身体上巨大的痛苦。
“真是一个妖孽。”
朝求歌感慨了一声,往后一仰挨着李闲躺了下来。
当太阳还没有升起的时候,血骑兵已经习惯性的醒来,卷好自己的毡毯放在战马上,然后开始准备早饭。达溪长儒走到李闲的身边,在他身边蹲下来,将李闲露在毡毯外面的手臂放回去,然后帮他掖了掖被角。
“等吃饭的时候再叫醒他,如果他起不来…….就在他的屁股上刺一刀。”
达溪长儒吩咐一名血骑兵道。
少年的呼吸很平缓,只是眉头依然深深的锁着。达溪长儒知道李闲在忍受着什么样的痛苦,哪怕他是在睡梦中。
“屁股没有得罪你,希望您善待它。”
李闲缩了缩身子,没有睁开眼。
达溪长儒笑了笑:“昨晚睡的怎么样?”
李闲吸了吸鼻子,感觉自己可能是着了凉,鼻子有些不舒服:“肯定非常舒服……如果我能睡着的话。”
李闲真的没有睡着,虽然他从马背上掉了下来,虽然他困倦疲乏到有自杀的心,虽然他眷恋着硬硬的石子地不愿起来,但毫无疑问,他一夜没睡着。这一夜李闲最大的感触不是草原的夜风有多冷,不是天空中的星星有多璀璨,而是他发现自己除了脑袋之外所有部件都不属于自己了,他甚至感觉不到手脚的存在。
当绷紧了的神经松懈下来之后,李闲连勾动小拇指的力气都没有。
“如果您拉我一把,我不吝啬于说谢谢。”
李闲睁开眼睛,看着达溪长儒说道。
达溪长儒伸出手,却没有等到李闲的手从毡毯里伸出来。将毡毯揭开,达溪长儒扶着李闲坐了起来。
“怎么样,今天的一千五百次还能完成吗?”
达溪长儒问。
李闲想了想说道:“我尊敬的师父,如果我做到了,你是不是考虑给我什么奖赏?”
“你想要什么?”
达溪长儒没想到,这个还剩下半条命的少年竟然还有心情提条件。
李闲叹了口气道:“如果您将送给我的表字收回去,我会感恩戴德的。我知道您不理解我为什么那么抵触那两个字,您可以认为我一听到那两个字就会便秘。师父,这样的要求虽然过分了些,但这是支撑我继续拔刀的动力。如果你不答应,我或许考虑投湖自尽。”
“你会舍得死?”
达溪长儒反问。
他站起来说道:“学了那么多小手段,练了那么漂亮的箭法,我不觉得你是一个为了理想能慷慨赴死的人。我答应你,只要今天你还能拔刀一千五百次,我就去再想一个表字换了就是。
李闲坚定的摇头:“我可以自己想一个吗?您可以说那是您赐给我的。”
“是什么?说来听听。”
达溪长儒问道。
李闲笑了起来,很漂亮,很温和,甚至还带着一点害羞。他想起前世时候看过的那本很著名的穿越,想起那个和自己同样叫做闲的少年。只是那个少年的命运似乎比自己好一些,最起码他身边有一个实力恐怖的瞎子,有一个给他留下大笔遗产的老娘,还有一个终究心里对他有愧的皇帝老爹,还有一支变态的重狙。而自己身边呢,有一群马贼,有一个叫张仲坚的大胡子,现在多了一个叫达溪长儒的变态师父。
“安之。”
李闲淡淡的笑着:“我喜欢这两个字,很喜欢。”
“如果你今天还能完成一千五百次,我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