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一路,不知是因为对于山野风光无甚兴趣,还是因为刚刚成了没爹的“人”,小泥鳅一反初见时的跳脱蛮横,只是静静地趴在荀命的脑袋上,近乎一声不吭。
甚至就是对于荀命做出的灵食都是无动于衷。
妖兽血肉,佐之以灵果香料,便是最为初级的灵食。
一路之上,荀命也还算的上是小有收获,不算太远的路途中,那本雪白的小册子上也是多出了几个新鲜的“正”字。
这让荀命的心情颇好。
不过却也并不足以让荀命主动去与小泥鳅攀谈。
虽然一路上有心在慢慢修缮自己心湖中的开裂势头更盛的裂纹,但荀命也只是堪堪止住了它继续开裂的势头,至于其他,则是暂时无能为力。
所以荀命的性子,又是悄然冷下了不少,不过这主要还只是体现在他独处之时。
在书生“出来”的时候,他还是之前的那个荀命,变化并不大。
至少感觉起来是如此。
一路算得上风驰电掣的两人,或者说是一人一泥鳅,没有多久便是走出了山野,逐渐步入了人烟。
从山路走上了官道,没多久,一座城池便是远远出现在了道路的尽头。
长崧腹地,仁泛城。
长崧国国土南临绝罅群山,依凭山崖天险,形成了一块丰饶肥沃,外敌难以侵扰的山河腹地,而仁泛城便是这块腹地中最为靠东的城池。
而荀命之所以才是离开长崧国东疆的大疆城,南下才是没多久便是能到达南疆,则是与长崧国独特的国土形状有关。
崧,高山也,说的是长崧国南疆的绝罅天险。
长,说的则是长崧国自西北向东南,狭长似倒锥的国土形状。
放缓脚步至常人步速,不知何时又是换上了一副有着凌厉剑眉的脸皮,荀命顶着那只黑不溜秋的小泥鳅漫步进城。
似乎是因为临近国都的缘故,城门口的城卫竟然皆是人高马大的壮实汉子,与荀命先前看到的那些酒缸子相比,着实称得上是天壤之别。
简单地说,就是这里的城卫,瞧着一个人就能随便干趴下一队的酒缸子。
走过城门的荀命微微颔首,心中对于城内的治安一时放心无比。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是隐隐有些患得患失的微妙感。
那这城里不就没啥女妖魅了吗……
唉。
山之灵气在于水,城之灵气在于人。
这也就是行山先看水,过城先看人的道理之所在。
一袭白衣儒衫,手持一柄山下折扇轻轻拍着手,荀命脚下的步子闲散,向着城中心慢悠悠地走去,一双眼眸同时在悄然打量着街道上的浮生百态。
贩夫走卒,商贾胥吏,形色少有匆匆。
夕阳缓缓落下,橘黄色的斜晖中,行人三两结伴归家,在青石板路上斜斜拉扯出一道道不断跳跃的修长影子。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然街头的灯火已经是能够照亮晚间的街市,但这老祖宗传下来的习惯,却还是被人们所沿袭着。
当然也不是说就不去逛那夜市,喝那小酒了。
回家吃个饭再出来,那挺起肚子来也有底气不是?
夕阳西下人归家。
好似是一片宁静祥和的傍晚图景。
只是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街上的行人们穿的着实是有些“太厚”了。
目之所及,路人们所着皆是由秋入冬的衣着。
这让还是一身轻薄白衣的荀命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的不合群。
而至于他手中的那柄折扇,则是一时间显得更为多余。
这才多久?就快入冬了?
荀命起先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