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处静止的光阴长河中,荀命打量了一圈四周,入目皆是灰蒙蒙的空荡空间。
他的眉头微挑,一边有些好奇自己到底是给送到了什么地方,一边又是因为环境的未知而不敢轻举妄动。
从来小心驶得万年船。
当他从衣袖中拈出了两张符篆,正要投向四周“探路”的时候,那似乎是将整片空间完全包裹的灰蒙,却是突然开始有了变化。
一团又一团的灰蒙仿佛化作了雾气,而后又是凝结成了一颗又一颗极为细小的液滴,最后又是纷然落下,最终在他的脚边汇聚成了一条灰白色的汩汩溪流,向着一个方向流动不止,最终消失在了他视野的尽头。
正当荀命心中中隐隐有了些许的猜测之时,那条灰白色的溪流乍然凝滞,而后一瞬逆流千里,接着再是重新流动。
灰白的世界骤然变化。
……
一座高耸入云的青白高山,山脚下一个仙气飘飘的老道人身后跟着个一手抓着一根大红冰糖葫芦的小胖子,开始一步一步向着山上走去。
不过还是没有走出几步,小胖子就是气喘吁吁了,扭头看着自己的那个便宜师父,蹦出来了句:“师父,我要不还是不修这什么仙了吧,我想下山了。”
这年小胖子五岁。
……
最终还是给他的师父拉上了山的小胖子,整天就是吃喝玩乐,既不去读什么诗书,也不去看什么功法秘笈,每次都是等到自己师父气呼呼地拉着他教功法,他才是象征性地学上一点。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这个因为有了个太上长老当师父,而辈分极高的小胖子,就这么轻轻飘过,因为天赋极好,所以修为也还是看得过去。
不过那点修为跟他的天赋相比,绝对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到了后来,他给自家师父念叨得烦了,就一气之下转去炼体了。
学个什劳子道法嘛?又要看书,又要记口诀,烦死个人!
而炼体就是简单不少,平时的修行撑死就是揍人和挨揍,最多再加上些不用脑子就能记得住的死把式。
他的师父起初自然是给他气了个半死,不过最后看着他开始炼体后境界增长明显快上了不止一点后,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
这年小胖子三十岁,第一次下山游历。
修士的样貌自然不能用山下的眼光看待,虽然已经而立之年,但当初的小胖子,此时看起来还是只有二十出头,面容清秀,一袭白衣,说得上是极为惹眼。
然后他就是遇上了那个女子。
大江之上,阴晴不定,一场忽然而起的疾风骤雨,打翻了一艘渔船。
乘灵舟路过的青年只是斜眼一瞟,浑不在意地便是要悠然离开。
可是一道青衣人影却是急掠而来,救下了那一船的渔家,而后便是一剑冲天,直劈灵舟。
迅捷出手,反手就是一拳把那多管闲事的女子打落水中的小胖子匆匆离去,不愿与那个疯女人纠缠。
师父说的没错,女人就是麻烦。
胸脯大,脑子小。
凡人各有天命,何必事事多管?你是那老天爷不成?
不过不知怎的,那悍然出剑的青衣身影,却是悄然在小胖子的心里安了家,只是他自己浑然不觉。
……
多年之后再次相遇,是在一次别宗的开峰典礼上。
已经是元婴境的两人,不经意间的一个对视,火花四溅。
那天,已经有了“拳法直通仙人境”美称的小胖子,故意留手,给那青衣青剑青发带的女子剑修打成了个猪头。
不过自那之后,小胖子就是像块牛皮糖一样赖上了那女子剑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