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闲来无事,就四处逛逛,对了,你是在轮休?”
刘兴眼神黯淡下去,“家里有老人去世,我请假回去奔丧的。”
“节哀。”
刘兴勉强挤出笑容,“我奶奶已经八十六岁了,算是喜丧。你可以先在镇上住一晚,等我忙完了家里的事,也可以带你去逛逛。”
水泥路变成了柏油路。
道路两旁的土地变成了农田,夕阳下斜,有农民扛着锄头,挽着裤腿,走在田间小路上。
这幅景象,大概是整个九州仅剩的田园风光了。
公交车开进永安镇,在小小的客运站停下。
李响跟着刘兴下了车,穿过街道,来到一条小巷子。
居民楼下,摆着花圈,挂着白幡。
刘建军坐在板凳上,埋头写着钱纸。
“刘兴回来了啊。”有中年妇女迎了上来。
“三婶。”刘兴回应。
听到儿子的声音,刘建军抬起头,招呼着刘兴过来,“去给你奶奶烧点纸钱。”
“嗯。”刘兴放下行李包,来到简易的灵堂,对着棺材跪下。
“你奶奶临走前,还在念叨着你。”
刘建军杵着拐杖,走了过来,把一摞纸钱递到儿子手中。
“本来想提前叫你回来的,可你奶奶不愿意。”
“她说你在前线,干的是保家卫国的大事,天底下,没有比那更重要的了。”
刘兴嗯了一声,声音有些嘶哑。
刘建军抽过来一根板凳,坐下后,将拐杖靠在墙上,从兜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烟,递给了儿子一根。
刘兴悄悄抹了把眼睛,从父亲手中接过了烟。
刘建军也摸出一根烟,弯腰,借着蜡的烛火点燃,靠在门脸上,吸了一口。
“你以后杀了凶兽,记得给我说,我转告给你奶奶和爷爷,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刘兴垂头丧气道:“我只是个守路卡的哨兵,应该没机会上前线。”
“会有机会的。”
刘建军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转身看向在外面帮忙搬桌子板凳的年轻人,问道,“那个小伙子是你的战友吗?”
刘兴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是战友,便是生死可依的兄弟,让他也来给你奶奶上柱香吧,你奶奶泉下有知,也会保佑他的。”刘建国道。
刘兴嗯了一声,刚要起身,就见李响走了过来。
李响来到刘兴身后,看向屋里飘荡的阴气。
人死之后,魂魄会脱离躯体。
一旦有怨念,或者其它强烈的负面情绪,魂魄就会以此为核心凝聚,久而不散,形成怨灵恶鬼。
很显然,棺材里的这名老妪,并没有碰到这种情况。
她死去不到二十四小时,魂魄就已经快要消散殆尽。
李响走了过来。
刘兴以为他是来给自己的奶奶上香的,就点了三根香递过去。
李响微微一愣,犹豫片刻,还是接过了香。
下一刻。
棺材板忽然剧烈震颤起来,阴风过灵堂,李响手中的香瞬间熄灭。
刘兴、刘建军父子两,愣在原地。
李响眼中,房间里飘散的阴气,迅速凝聚成一名穿着寿衣的老妇阴魂,匍匐在地,因为恐惧,不断颤抖。
李响意志散出,“起来吧。”
老妇阴魂犹豫了许久,似在考虑,似在挣扎,最后终于颤抖着站了起来。
棺材板停止震动,阴风过去,灵堂里,好像又恢复了正常。
刘兴一脸骇然。
刘建军扑到棺材上,泪如雨下,“妈,你有什么心愿未了,你给儿子说……”
李响走出灵堂,看着门口挂着的三块“光荣之家”的牌子。
刘家三代男丁,皆是军人。
小巷子里,人渐渐多了起来,邻居们,亲朋好友们,都来